常钰青沉默良久,才又问道:“你和陈起是什关系?”
阿麦扭头看向常钰青,轻轻地笑笑,轻描淡写地答道:“他是父亲收养孤儿,曾经未婚夫,在及笄那年,杀父母屠村人。”
常钰青时怔住,记忆深处,她也曾这样笑过,那还是他第次抓住她时候,也是在这个房间里,她糊弄他说自己是刺客,于是他便戏弄她叫她去刺杀陈起。那时,她便是这样笑着……
那时,他还只当她是个靠出卖色相谋生女细作,甚至嘲弄地奉劝她少用色相,她是怎样答?她说:“将军,您高贵,生在名门。这身子虽低贱,可好歹也是爹生娘养,不容易。不是不容易,是他们不容易,能不糟践
阿麦直没有答声,常钰青猛然间记起阿麦现在根本就无法说话,面上不觉有些尴尬,心中却是异常恼怒起来,冷冷地瞥阿麦眼,径自转身走。
阿麦暗暗叫苦不迭,毒针不取,难不成自己就要这样直僵下去?正琢磨着,常钰青端着盆清水进来,默默地将她肩头伤口擦洗干净,涂抹上金创药包扎好,又换次水将阿麦脸上胶水和颈间喉结俱都洗下去,这才看着阿麦说道:“毒针不取,你得直这样僵上三五日。现在处处问你,若是问对地方,你就眨下眼睛示意,这样可行?”
阿麦听就眨眨眼睛。常钰青面色缓和些,从上到下不紧不慢地问起来,直问到阿麦眼睛酸涩,这才问到腿上。阿麦忙眨眼,常钰青唇角不由得挑起些。阿麦不觉有些诧异,待想细看,常钰青已是低下头去。
常钰青将阿麦裤脚仔细地卷上去,果然在她小腿上找到个已经有些红肿针眼。那毒针细如牛毛,又因阿麦之前激烈活动而向穴道内游走得极深,此刻在外面已全然看不到。常钰青取把小巧弯刀从火上烤烤刀刃,在针眼上切个小小十字刀口,然后抬头瞥阿麦眼,将唇贴上去。
阿麦心莫名地颤,她腿分明早已麻木得没知觉,此刻却似能感觉到常钰青唇瓣温度般。她不敢再看,缓缓地闭上眼。肋下,陈年刀疤似又在隐隐作痛,眼前,伍长、陆刚、杨墨、王七……个个面容跑马灯般地闪过,音容笑貌宛若犹生。良久之后,阿麦终把眼睛重新睁开,里面波澜全无,幽暗漆黑。
好半晌,常钰青才将那毒针小心地吮出来,和着口血污吐在水盆之中,抬眼却看到阿麦突然淡漠下来眼神,时不禁有些愣怔。两人默默对视片刻,常钰青忽然自嘲地笑笑,从床上跳下来,用清水漱过口,就坐在圆桌旁凳子上悠然地喝着茶水,等着阿麦恢复。
约莫着过小半个时辰,阿麦身上麻痹之感才从上到下缓缓退下去,肩上刀口正阵阵地疼痛,阿麦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摸摸。桌旁常钰青回过头来,问道:“能动?”
阿麦抿抿干燥唇瓣,嘶哑着嗓子说道:“给倒杯水,然后,你有什话就直接问吧。”
常钰青讶异地挑挑眉梢,起身倒杯茶水,又扶起阿麦喂她喝,这才重又回到桌边坐下,问道:“你父亲是谁?”
阿麦平静地看着帐顶,答道:“南夏靖国公,韩怀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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