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见阿麦面容沉重,忍不住劝道:“咱们现在境况虽难,可也不是不能翻身,周志忍为追咱们已是几次分兵,他这样个老将竟然犯如此兵家大忌,可见陈起定然追得很急。这说明什?”
阿麦看眼徐静,略思量后答道:“岭南战事已近尾声,陈起等不及,如今大伙争都是时间,旦南边那位平定岭南回过身来,陈起就再无机会南下。”
徐静小眼睛眯眯,习惯性地去捋下巴上那总也不见长几根胡须,笑道:“既是你能想通这些,便没什好忧虑,咱们只要能拖住周志忍便是大功。”阿麦沉默片刻,却轻声说道:“却不愿拖着等着南边来救,靠人终究不如靠己。”
徐静不觉有些意外,愣怔片刻
讲场面话,江北军若是护不冀州百姓,也无须百姓跟着咱们陪葬。玉石俱焚固是高洁,可怎及得上忍辱偷生坚韧,能屈能伸方显大丈夫英雄本色。”
肖翼看阿麦片刻,缓缓站起身来,冲阿麦抱拳道:“肖某替冀州百姓谢过麦帅!”
七月中,阿麦命肖翼留守冀州,自己领江北军主力转入太行山中。
八月初,周志忍大军到冀州外围,还不等他围城,江北军副元帅、冀州守将肖翼便私下里给周志忍送封密信过去。信中称自己直以来因不是麦穗嫡系而在江北军中多受排挤,现如今又被麦穗留下守城,他自知冀州不能与北漠大军相抗,又言冀州是他生养之地,城中百姓皆是乡亲父老,实不忍心看他们受战火荼毒,所以有心向北漠投诚,可又怕日后遭到江北军报复……
洋洋洒洒几大张,直把崔衍绕得头晕,放下信问周志忍道:“舅舅,这肖翼到底是降还是不降?”
周志忍轻轻哂,“降不降就看咱们与江北军谁胜谁负。这肖翼是有名老*巨猾,贯见风使舵。最初他是在南夏靖国公韩怀诚手下,后来又跟商维,南夏朝廷几次变天,唯独他安守冀州不受波及。此人,哼,其言可信却又不可尽信!不过,若麦穗真没在那城内,这冀州打不打还真不重要。”
周志忍这话说没两天,他大营中却来个神秘客。那人身黑衣头戴风帽捂得极为严实,直到周志忍中军大帐这才掀开风帽,露出张十分憨厚脸来,竟是冀州守将肖翼。肖翼冲着周志忍行个礼,直言道:“肖某来周将军帐中,就是要向将军表诚意。”
肖翼说辞与他信上写差不太多,可他只身前来已是显示极大诚意。待他走后周志忍沉默良久,终下令命大军暂停攻城,主力转而追着江北军军部进入太行山区。
消息传到阿麦处已是中秋,江北军中军刚转移到十字岭下。周志忍果真如她所料没攻冀州,这是喜,可他却又兵分几路紧追着江北军进太行山,这便又是忧。喜忧交杂之下,阿麦心情很是复杂。徐静倒是极想得开,笑道:“莫海正在罗城与傅悦对峙,周志忍军生生弃到嘴肥肉,非要跟在屁股后面追着咱们跑,看来是事前就得陈起嘱咐,定要先把咱们主力打散再说。”
阿麦缓缓点头,若她是陈起也会如此,那年就是因为轻易放江北军入乌兰山,这才生后面这许多麻烦出来,所以陈起这次决不会再给她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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