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砚听得头疼,轻咳声道:“劳烦各位婆婆、婶子,家公子才搬来,院子里井水不干净,能否向各位家里借几桶水?”
那些人顿时顾不上吵架,争着说:“打水不要紧,待会儿叫你家仆人来们院子里挑,要多少都行。你家要淘水井话,北大街上有匠户市,雇个淘井匠只消四分银子天,若还要修房子,那儿也有泥水匠、裱背匠,起雇来也便宜。”
捧砚不敢自己做主,便回院子里问他爹。
崔源说:“要淘水井得几天工夫,你去买酒菜时顺便看看有没有卖水缸,先买个大缸贮水,凑合过这两天。那些匠人也得雇,不过天色不早,先吃饭,吃过饭跟你去看看。”
捧砚又出去趟,很快就有人抬着大缸敲响他家门,连同水桶、舀子并送来。崔源正在上房里铺炕席,没工夫打水,便多给他们分银子,请赵车夫带他们去邻家挑水,顺便借些鲜草、豆料喂马。
天气越来越热,崔燮看着那三人胸前背后衣裳更都让汗溻透,喘息声也越发粗重,便撂下水囊,站起身说:“你们先歇歇,去买点水和吃来,就是人不要休息,马还得吃喝呢。”
崔源急忙拦他:“哪能让你买东西,叫捧砚去!”给儿子打个眼色,说:“出门往东直走,过两条街便有卖吃食地方,还能打酒。赵大哥路送咱们回来也受辛苦,捧砚多买些酒肉,请赵大哥吃好回京。”
捧砚应声站起来:“爹放心,常在外头给大哥买吃,什好吃眼就能看出来。”回头按住崔燮,实诚地说:“大哥你身上没钱,又不常出门,未必找得到路,就在这儿等着吧。先去邻居家讨些水来,给你洗洗脸。”
他精力倒旺盛,路小跑就出门。
对门和旁边邻居早都注意着他们,见捧砚个留着披肩发小厮出来,也没什男女大防可讲,便都出来拉着他问:“这位小哥,你们主人哪是家,是租进士第房子读书,还是和王先生般开蒙学?”
崔燮错眼看见赵车夫直接舀着挑来生水喝,觉得不卫生,可他自己又不会烧柴灶,只得去上房叫崔源去烧水。
崔源以为是他渴,搁下被褥就去烧水。盛被褥箱子敞开着放在屋角,他就顺手把褥子铺上。那座炕四面还嵌着木架子,看着跟普通木床样,他顺手
捧砚挺胸叠肚地说:“什租房子,家老爷就是这院子主人,是跟着家大公子回乡来。”
名老妇人问道:“可是在京当官崔家老爷?不是听说他当五品大员,怎叫大公子独自回乡?”
捧砚不愿说出崔燮被父亲赶出家门事,便轻描淡写地说:“公子是回原籍来应童生试,京里喧哗,不利静心念书,所以提前带们回来住。”
众人感叹阵,个三十来岁妇人忽然在人群后尖声问道:“你家公子多大年纪?家大儿可是十八岁就考上童生,再考道就能中秀才,京里公子读书怎也得比们县里人强吧?”
旁边人撇撇嘴说:“张妈妈在们这群妇人面前说说嘴也就罢,那进士老爷儿子比不上你个做工儿子?咱们这条街上如今住都是读书种子,哪个不是年纪轻轻就中童生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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