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玺劝道:“罢罢,你跟他个书生计较什。那些读书人不都是看芦衣顺母、卧冰求鲤看傻,你劝他他也不改,就叫他回去吧,大人还待看卫所出操呢。”
朱骥含笑看他们眼,也说:“和个孩子计较什,好好儿叫他走也就是。那几个拦他也是崔家人吧?都捆送回去让他们家长管教。”
几个力士早上去拿崔家人,崔燮托着食盒躬身说:“多谢几位大人宽容,崔燮还有两个不情之请……”
朱骥挑挑眉:“你也知道是不情之请?”
崔燮垂头答道:“家母虽于国有罪,于毕竟有十余年抚育之恩,学生又岂能忘却。学生既不能进去探监,总要隔着院子拜母亲拜,以表寸心。还有这食盒是学生刚从酒楼带来,都是新做饭菜,愿请司中看守家母狱吏品尝,谢他们看顾家母之情。”
乐那个!
锦衣卫对他观感很是复杂:方面他是锦衣卫给请过旌表义士,天生就该是他们自己人;另方面,他又是个出书劝学,让人想就脑仁儿疼酸书生。这两种形象在他们脑海中始终难起融合起来,今日见着真人,又让人更别扭。
这个会骑马俊俏小伙儿,合该是赵云样小将军啊,怎就干起酸儒勾当呢?
朱骥不禁摇摇头,问他:“你是来看你那继母?你可知她干什?”
崔燮试图挤出点眼泪,但实在挤不出来,只好深深垂下头:“家母干犯国法,学生岂能不知?学生亦知道,若非锦衣卫秉公执法,查清真相,便要使迁安县戚大令这般清官含垢蒙冤。今日学生来此,非止为探母,更是为感谢诸位大人能查清此事,还迁安县片昭昭青天。”
啧啧,这儿子骨头比他父亲硬多,没听见继母犯罪,就迫不急待地撇清。只是读书读迂,有些愚孝,这样不贤恶妇也要来探望。
朱骥朝旁呶呶嘴,就有力士接过食盒,告诉崔燮:“们佥事已是答应,快行礼就走吧。”
朱大人带着队伍先行离开,谢瑛转过头来看他眼,像是在微微颔首,又像只是在马上颠簸导致轻颤。崔燮目送他们离开,之后还要做戏做全套,隔着院墙叫几声“母亲”,朗声说要替她赎罪,而后深揖到地,连作三揖,起身抹抹眼眶,红着眼牵马离开,直奔通政司。
通政司不只是朝臣上折子地方,也可供军民上疏奏表,以陈诉冤情。崔燮顶着户部
他朝着朱骥等人长揖到地,朱骥摆摆手道:“这倒不用谢,是谢瑛主持此事,换可不耐烦管个小县令事。”
崔燮嘴角微微勾起,连忙绷住,露出作揖时死命眨眼眨出微红眼眶,哽咽地说:“多谢大人。”
探母是假,感谢却是真,是以这会儿他神情倒自然。谢瑛在朱骥身后拱手还半礼,笑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好。们锦衣卫是为皇爷办差,理当查实真相,不教皇爷受*小蒙蔽。”
朱骥捋着胡须点点头。
谢瑛表过忠心,脸上笑容忽然收,疏冷地说:“但这诏狱里关都是朝廷钦犯,天子亲旨拿问人,水火不得进,更不许人探望。朱大人念你孝义之心,不欲加责罚,本官也算看着你长大,今日却要教训你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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