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燮从宫里吃顿出来,要他进国子监念书旨意就发到崔家。
崔榷顿时领会到,天子是不打算因为徐氏之罪连累家,要给他们崔家前程。有这个得圣宠儿子,往后人们议论起他家来,也就会更多地说崔燮受圣恩,徐氏干那些事慢慢也就淡。再说圣上要抬举他儿子,顺天府还能再压着不许他休妻吗?
崔燮垂手答道:“生员在家里读书时,因资质愚钝,先生还未讲到经义文章。可家父看学生年纪渐长,便叫学生先回乡观场,学生怕时间太紧,便请先生先教作文章,待这回入场考过后,不管取得中取不中,再学作诗词。”
好个糊涂老子,不知儿子学到哪里,就敢让他下场。这亏得是个神童,若换个别人,就这胡学胡考,辈子也别进学。
覃昌不禁腹诽崔郎中几句,成化天子也摇摇头,叹道:“是先生不好。着他,进国子监,使人教他。”
覃太监忙高声代传天子旨意,叫崔燮跪下谢恩。自有小内侍将口谕传到内阁,由中书舍人起草诏令。
崔燮条件反射地行礼,高兴里还掺几分紧张——他写那多文章才考进县学,这就编首不怎样诗,就进国子监?难道天子特别爱诗人?
和衷。”
天子低声吩咐道:“叫他坐着答。”
侍奉覃太监是个老成温厚人,便代传旨意,叫崔燮不要紧张,坐着答话即可。天子也存几分考校神童之意,因他是个小三元案首,便问他三试考都是什题目,如何破题。
这案首是崔燮扎扎实实考过来,纵有几分人情掺在里头,学问其实也不弱于别人。成化天子少年时碰上宫变、废立之事,读书少些,服侍太监却都是内书房跟着进士读书出来,自然听得出好歹,覃昌便低声跟天子赞几句。
成化帝点点头道:“叫他作诗。”
天子爱诗人也不爱他这样,听首之后就再也不想听,只叫太监问他,为什明知继母害他,还要替继母上陈情表。
这个大题崔燮准备许久,应声答道:“家母有罪于国,应受国法,此为法理;而子女孝顺父母,乃是人伦天理。学生不敢为私情违法理,又不能只顾法理而罔顾天理,既无两全之法,唯有以身相代。”
成化天子问:“她不曾抚育你,你也肯,孝顺?”
崔燮答道:“名份在先,情份在后。昔日大舜至孝,不曾要其父母先善事他。家母之罪已有国法处置,学生作人子又如何能跳出母子天伦,只以罪人看待她呢?”
天子沉默阵,吩咐道:“叫他下去,赐宴。”
覃昌便拈个《王道平平》题目,叫崔燮作首五言八韵应制诗。
崔燮真得跪,伏在地上答道:“学生不敢欺瞒圣上,学生年十四始知向学,只会作文章,不曾正经学过诗词。”
但再不擅诗词,在皇上面前也不能跟对考官那样磨过去,他还是按着格律音韵相法编首出来:“圣道开尧舜,德音化下民。武王承大命,箕子论君臣……”
这诗写得简直跟“神童”两个字差着十万八千里,但勉勉强强也算首诗。成化天子叹道:“可知是真、没学过。岂有,只会作文章,神童。”
覃昌立刻代天子问道:“你从前那先生不曾教过你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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