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朝床上看眼,见丈夫眼神有些期盼似,迟疑下,还是摇头:“他这个样子,万在外面过风怎办?大夫不许他轻易出去,就怕朝风,病情加重。若到夏天,又怕太阳晒着容易头晕……”
崔老太爷病在床上多年,又是年重似年架势,老夫人动都不敢动他,只盼他平平安安地活着,自己就有主心骨。
崔燮不能拿五百多年后医学知识劝她,只好自己回去琢磨怎个又不让老爷子吹着风,又能让他出门法子——不管怎说,还是先找人做个轮椅,让他能到厅里转转也是好。
回到房里后,他就叫大管事崔良栋,让他赶紧找个肯做新样式家具木匠来。崔良栋以为他要给自己置新家什,叹着气说:“小已经吩咐下去叫他们找人,只是找几家都不成。北直隶匠人手粗心拙,哪儿打得出那种精雕细刻苏样儿家具?只得叫崔大会店里从南边儿运来罢。公子正好换个拔步床……”
崔燮撂下茶杯,杯底接触到茶几时发出轻轻声,打断他话头:“说要苏样儿?是说找个肯做新式样匠人,画出样式来,叫他照做。也不要雕花,简简单单能用就行。”
衡哥……他怕是得半年后才回来,到时候天也该凉,就先别做他夏衣,等秋天再说吧。”
张妈妈这回是得准主意,定下心来回去服侍老夫人。
吃饭时老太爷也不能下床,只能叫下人扶坐起来,背后垫厚厚靠垫,倚着垫子在床上吃。他是身子左侧偏瘫,说话也呜呜呀呀地不清楚,但右手倒还能动,偶尔抬起手指着身前菜色,含糊地哼着叫人喂他。
宋老夫人伺候他多年,哪怕他说得再含糊也能知道他在说什,吃饭时都是直在床边伺候他,等他吃好自己再动筷。
崔燮看着这对老夫妻沉默又充满温情相处,微觉心酸,也盼着能找到个好大夫让老太爷好起来。可是他略懂现代医学,知道这种脑血管病不是吃吃药、扎扎针灸就能治好,别人唯能做就只有帮他翻翻身,推他出去……
崔良栋充满优越感地说:“那怎行,咱们老爷是从四品参议,公子你是大家子弟,这院子就是咱们崔府脸面,岂得用那样简陋东西!”
崔燮眯起眼看着他。
他这才意识到崔燮不是跟他商量,只是吩咐他声。而后他才想起来,崔燮并不是原先那个不知世事大公子,而是眼下崔家身
推他出去?
若就在这院子里转转也是可以啊。这院子四边都是抄手游廊,也不怕定要下楼梯,做个轮椅不就能推着在游廊里转圈吗?要是老太爷坐不住,也可以做个医院平车那样能活动床……实在不行用板儿车拉,也省得做新床,每天有让他过过风、晒晒太阳也是好。
老人在屋子里躺这多年,没有阳光、不能补充VD,身体只能越躺越脆。而且老太爷睡卧房里也散发着种久未通风沉朽气味,和为掩饰味道熏香掺在起,反而更加浓烈刺鼻。
他这年轻人都觉得屋子闷气,两个老人住着,身体自然更不舒服。
崔燮皱着眉考虑阵,晚上弟妹和两个姨娘回去之后,便说起要给祖父做轮椅、板床,推他到院子里转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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