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经追问道:“可是因为乡下清苦,除读书无事可干,才能立志向学?”
崔燮在迁安生活简直丰富到极点,天天光画画就能画到手酸,绝对谈不上“无事可干”。且又要习弓马、又要管店铺、还要跟秀才们参加诗会,推介他书和画笺……
他想起那段辛苦却也常能找到乐趣日子,也想起那些朋友,略有些走神。
直到谢助教在他身边“嗯”声2,崔燮才回过神来,垂头答道:“家父当日送学生回乡,本就是为今年这场岁试。有考试在前头吊着,再加上学生回乡途中被贼人所伤,养伤时感悟人生无常,觉得眼下时光尤为可贵,自然就要拼命读书。”
他受伤事还得过皇上旌奖,也只需要瞒瞒祖母,对别人倒没什不能说。
章参详,单记个本子上反而不方便看。”
谢助教摇着头道:“来归兄是没看见,他那笔记记得多哩,足有半本……你拿出来再给刘助教看看。”
这不就是班主任跟别班老师炫耀自己班里学生。崔燮略感怀念,特别痛快地拿出笔记本——却不是平常随堂记那本,而是回家后重新誊抄,以后专门用记录会讲新笔记本。
笔记是用台阁体抄,端正清晰,仍是格双行大小。其字迹分为三色:普通内容用墨笔,重要用靛蓝,最重要用朱墨。引用自其他经籍内容上涂薄薄层黄檗水,将整条格子染成淡黄色,在雪白桑皮纸上更为显眼。
眼看上去,就能分出重要等级,哪部分最该背。
“嗯……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勘破生死自然有所顿悟。”谢助教撂下笔记,慢慢咀嚼着他这段话,就和喝心灵鸡汤似,眼神游移,不知想到什。
崔燮又要和他道别,谢助教回过神来,也不叫他走,把桌案清理出块,说道:“膳堂离得远,来回又要浪费工夫,你就在这儿吃吧,顺便就抄笔记。这里也清静,省得你回学斋里有人打搅。”
他也就不客气地在办公室混中午,誊抄上午笔记,认几位助教,到下午经学课才和位讲《诗》杜助教回去。
下课之后,上回抄他笔记几位同窗还是围过来问他:“崔贤弟笔记可记全?愚兄想再对下……”
崔燮上午笔记都誊抄好,脑海里印下PDF,便把两
刘、王两位助教起翻看着,越看越觉得整齐爽眼,不禁叹道:“这简直比《六才子批注版三国》里页边批注印得还清爽,好认真学生。”
惭愧,《三国》那个版式也是他设计。
两位助教说着说着就说到三国许久没出新书,居安斋也不知是真有画稿还是假有画稿,他们精装本都白买。崔燮这个老板越听越不好意思,托着笔记回到谢助教桌边,跟这位不看闲书高洁助教告辞。
谢助教看着他真正做好笔记,也不由得赞声用心,也不提让他回去,问道:“你真个是回到迁安县里才开始治经?就如本兵大人说,学两年就能考成案首?《大全》是在京里看,还是到乡里才看?”
崔燮不知他怎想起问自己个普通学生求学经历,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学生在家时年少懵懂,还不晓得读书重要,是到家乡之后才开始发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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