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之救礼乐之弊,非止礼乐,亦为导时俗回归先王之道也!”
林监丞叹道:“后面且不论,能把孔子‘从先进’之言引导到圣人之‘道’上,这篇文字便立意便高。你等以后作文时也要记着,不可只抠原题字眼儿,也要揣摩圣人做这些事时心思念头,从小处见大。”
众生连称受教,眼角余光都落到崔燮身上,想盯出他是怎想到拔这高。
崔燮也跟他们解释不。
后世学生们开始做阅读理解就要总结归纳中心思想,那时候就是拼命往高处、大处、虚处拔,写作文更是早就形成习惯——孔子都是圣人,从又是同为圣人文王、武王、周公,想再拔高,又够不着尧舜禹三代,那可不就只能高到虚无缥缈“道”上吗?
诡之态,无藻馈之色。但其规模闳远,是教化之文,倡导实学之风。”林监丞扫下面眼,点句:“你们也要记着务实二字,治学要务实,为官也要务实,读书人要有经世济民心思,别叫外头那些妖丽服饰与花哨话本弄花眼。”
众人起身受教,崔燮头压得特别低——外面流行妖丽服饰和彩图小说都是他领头搞起来,他还是自觉点儿夹紧尾巴吧。
好在林监丞并不真知道他干什,见他头那低,还以为他听课听得特别入心,便拍拍他桌子说:“好,你上来。问问你,别人只写文质之辩,你承题中是怎想起写‘夫天下之势趋于文而不可挽’这句?”
咳,这不是政治课写小论文随手评论时政成习惯吗。现在是成化年间,风气淳朴,连个彩印画笺都没有,再传三代到嘉靖年可就不这样——以嘉靖朝为背景有个著名电视剧《大明王朝1566》,里面很明显就人人都tf,世风日薄……
当然,这话心里想想就行,嘴上不能说。他装得特别纯真地说:“是学生读《资治通鉴纲目》时,读到东周故事,以其礼仪已堕三代之风,故有所感,写入文中。”
反正已经叫人看个够,多大耻度也都破过,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只当这些人都是萝卜白菜。反正也没哪个能上来抓着他,真打起来他也不虚谁!
这想着,他心里那股不好意思劲儿倒是点点落下去。
只是讲到后面,林监丞又夸他用诗经中“黍离”之后,诗由西周《雅》降为《王风》典故,暗指“
林先生点点头,说道:“这句与你破题中尚文之弊相应和,承得也算圆转,只是下面那句‘夫子先进之从,得非示之以用中之极乎’,又与破题相犯,险些就黜落你文章,不许张贴。”
那、那怎就没黜落呢!
崔燮遗憾地看着林监丞,脸色都黯淡几分,看起来活像个被先生挑出毛病,怕自己要受罚小学生。
林监丞心软,哄他句:“看你这两句用词虽相同,却是层层呼应,加重夫子救时之意,便且饶过这回。”
他还要看别人好好听讲没有,倒没注意到自己那句安慰后,崔燮脸色又悲苦点儿,自顾自地点评道:“到这里还算平缓,后面却以句‘何则?’转折,平空拔起个陡坡,自问夫子为何要示世人‘用中之极’,而后接着便是以句自答入题:道散于天下,而礼乐其显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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