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那曲子越听越清晰,不再是他自己魔改之后调子,而是最初响彻在他耳边那道清越歌声。那道歌声越贴越近,他眼前片漆黑,却觉着细细、温热呼吸啪在脸上,却没在中途离开,而是柔软地贴在他嘴唇上。
他在梦中叫声“谢兄”,眼前仿佛就出现谢瑛那
他迈开长腿走在前走,崔燮在后面溜小跑地追着,连连叫着“谢兄”,他却不肯再回头。两匹马左右地稳步前行,把行人都挤在外面,只剩他们俩被圈在这两匹马中间。
崔燮想问他方才到底是什意思,又怕他脸皮薄,问多恼怒,只好先忍下。等往后细水长流地来往,总有……
唉,总之往后再说吧。
谢瑛把他送到崔府后门外就要离开。崔燮想请他到家坐坐他也不肯,只说自己这些日子要进宫值宿,也不能耽搁到太晚。
但临别时,他还是忍不住多嘱咐句:“明日是关帝生日,天上总要洒些洗刀水,你上学记着带伞,莫叫淋着。”
,才想起怕他叫自己看害羞,目光从他唇边挪向上头,落到那双眼里。
满街灯火都似落到他眼里,那股火光似乎又要从他眼里烧到人身上,炽烈得叫人不敢逼视。可再仔细看看,那双眼里哪还有别什东西,点点细碎光芒间,映都是他个人身影。
谢瑛心头微动,抬手合上那双眼,看着他半开双唇,身子微微前倾。
崔燮眼睛合上,也不再唱那荒腔走板【剔银灯】,呼吸微重,后颈却是僵直地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
没有那道吵人声音打扰,谢瑛却忽然从适才那种粘着氛围中清醒过来,低低叹口气,下巴微抬,本该落到他唇上吻落到按着他眼睛手背上。
崔燮下子安心,答应着走进到门槛内,目送他从胡同另头离开。
这天晚上他破天荒地没复习,而是从刘师爷送闲书里翻出卷关汉卿集,翻开《关二爷单刀赴会》那四折细细读遍。那枝【剔银灯】调子就在他脑海中徘徊不去,他就把每段词都套上调子唱遍,结果不是多字、少字,就是字音与调儿切合不上,唱起来和跑调似,到头来还是谢千户唱几遍那首最贴和好听。
当然,也有可能是人家唱就好,他唱就跑调罢。
他坚决不承认这个可能,倒是悟出林监丞让他听戏苦心——曲子词舒长婉转,韵律分明,读起来有咏歌之美。八股文时将八比对句当曲子词来写,两句对得便更工整,又合着声律,读起来如唱曲般朗朗上口,自然比不切音韵、不讲究对仗散文好听。
悟出这点之后,他脑子里更是不住地单曲循环着那首【剔银灯】,直到入睡,控制都控制不住。
他是国子监学生,将来还要考举人、进士,清誉要紧,怎能和自己这样锦衣卫闹出私情来?
崔燮只感觉到他手又按得重点,忍不住抿抿唇,咽口口水。
但谢瑛已忍下这丝悸动,直起身来,掌心在他额上揉揉,淡淡笑着说:“走吧。你明天不是还要去上学?”
崔燮看着他眼问:“方才……”
谢瑛摇摇头,玩笑似地说:“方才不是嫌你唱得难听。回去吧,你们读书人身子不健壮,不能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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