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公脸上便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老夫人也笑着说:“还不是那大孙儿叫人做。怕他爷躺在床上难受,就想出这些法子叫他能起来松泛松泛。老婆子都没想出这些来,他个小孩子倒这体贴。”
蒋县令虽然没见着崔燮,对他却先有几分好印象,也不计较他休沐日不在家念书,让自己白跑趟事,跟着夸几句。而后便叫人抬上那匾来,摘覆在上头红绸,露出亲笔题“积善人家”四字,笑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贵府乐善好施、捐济孤老,冥冥中自有善功记着,来日福报回馈,教贵府太翁早日康健,子孙济济,皆能成材。”
老夫人最担心就是丈夫和子孙,听着这话欢喜得简直要落下泪来,念几声佛,连忙福福身谢过县令吉言,让人把匾抬出去挂在正院外。
挂匾时候,陆先生也换见客衣裳,带着小学生来到正院。进来正撞见蒋县令在看挂匾,连忙行礼厮见,又叫和哥行大礼,带他到厅堂坐下叙话。
蒋县令喜欢和哥小小年纪便通礼节,亲手把他搀起来,还给个装着香刃荷包让他去玩。和哥规规矩矩地行礼道谢,捏着荷包站在先生身后。
家少主人回来,小定劝他去县衙拜谢大人。”
幸好这时候老夫人换好衣裳,带着几个养娘和媳妇出来见礼,她是儿子给请诰命,蒋县令也得跟她行礼。这来倒不用崔良栋在外服侍,他便出去帮着把崔老太爷推到内室,又催着厨下准备午饭。
蒋县令便将来意跟老夫人说遍,崔老夫人也遗憾地叹道:“他弄出这些吃食来就是为送恩人,散学就直接去人家里。也早不知大人要来,不然就劝他先别出去。”
蒋县令大度地笑笑:“贵府恩人?那自然是恩人要紧,本县只为送牌匾来,倒不非要叫他回来见这面。”
他站起身朝后面招招手,同来书办便抬起那面匾,他摩挲着上头红绸说:“既然令孙不在,那就请老宜人引路,将这匾面交与老太公和老宜人便是。”
陆举人看着他言行,随时纠正,教得比他亲娘老子还上心。蒋县令也喜欢他这样尽心老师,又看他身圆领通袖襕衫,四方纱巾,软绦垂带,听说还是个举人,更加几分客气,坐下叙会儿话,温言问他姓名出身,是哪榜中举。
陆举人年纪空长几岁,可出身低榜,在正经进士出身县令面前就算后辈,躬身行礼,道:“
崔老夫人喜眉开眼笑,当下便吩咐人去屋里多点些香去味,扶丈夫坐起来,亲自引着他朝屋里走去。
蒋县令道:“听说老太翁中风,恐怕他起坐不便,叫他躺着歇息就好,不用硬扶起来。”
他原以为崔老太公得是叫人扶着坐,或是倚着被褥堆,或是还坐在轮椅上,却不想进内室先见着个半张床板吊起来四柱大床。床两边有绞索套弄,丫鬟在下头摇着杆就把床板连同老人道儿拉起来。
这床实在叫人惊艳,蒋县令和崔老太爷见过礼,眼就粘在那不断升起床链上,啧啧赞叹着:“这是哪里匠人做,真有巧思。”
这样实用东西,若推广开来,许多久病卧床之人都能时常起身坐坐,或是就这半躺半靠着,也比整日卧床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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