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先生捏着鼻子给他画两个圈,然后就开始挑刺:首联后句就犯鹤膝毛病,“子”字前后都是平声字;颔联“流水”对“滇南”对得不工整,流字也是尤部,犯小韵毛病,而“梦向滇南游”句又是三脚韵,不算工整;颈联“沧江”与“洱海”又对得太刻意……
他把诗打回去,怒其不争地说:“作诗要从心发情,看你这诗直是敷衍之作,根本读不出什父子情深来。也不知你这天都去干什,神魂都不在家里……诗情不说,文字不通先给改过来。”
崔燮虽叫他骂顿,但想起之前在谢家悠哉游哉时光,心里还是美滋滋,搜肠刮肚也寻不出什思念、难过情思。他也不为难自己,只把先生圈出错处改,提笔工工整整地重写首:“坐见堂前燕,亲离子叹愁。思乘双翼逝,梦寄宦船游。故语沧江柳,休缠洱海舟。天伦诚可贵,未敢忘国忧。”
感情是没有,尽力唱个高调吧。
“本县父母来看你,自是为你孝名在外、孝心可家。你在家中服侍老人之情有目共睹,但老父在外任职,尚无可表心意地方,不如就作诗首,以发思念之情。”
……他还思念崔参议?
他简直恨不能去吏部交钱给他续任期,让他辈子也别回京城!他在家辛辛苦苦转移财产,防就是这位参议大人,要是这家里光只他祖父母和两个弟妹,他都能公开认下居安斋是自己家。
陆先生看他满脸不情愿模样,胡子微翘,冷哼声:“这些天就没看过教你东西吧?自己挑韵,可知用什韵?”
崔燮回过神来,微微叹气:“送别诗自然情致幽咽感伤,用平水韵就是尤部。”
他对着白纸憋半天,照搬格律,也凑合着憋出首:“坐见堂前燕,亲离子啁啁。思同流水逝,梦向滇南游。寄语沧江柳,休缠洱海舟。虽言思骨肉,未敢忘君忧。”
陆先生看他作诗时脸色,下笔速度,便知道他这些日子进益也不怎大,不由得摇摇头。
好容易等到他撂笔,拿过诗看,倒是把韵找准,但颈联对仗不够工整,句子音律也不够活泼,后三句都是二二节拍顺下来。非要在这诗里勉强挑点好处,就是后半阙诗意有所转折,没有味写私情小意,而是点出宁愿忍受骨肉分别之苦,也要为国效力想法。
他先教崔燮是应制五言律诗,既有“应制”二字,自然是要以忠君爱国为重,词章节律都可以再调*教。
总之……他在蒋县令面前夸崔燮立意高,这点倒没夸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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