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凉把大衣裳脱在门外,只穿着中衣坐在偏厅里,双手捧着瓶子,打开点瓶塞,凑上去闻又闻,抽着鼻子,颤微微地说:“这就是香露,闻着倒不是甚香,或许是鼻子里都是花香闻不好吧,好几斤花就蒸出这点点香露……”
崔燮问他:“比之西域来香露出何?”
他诚实地说:“不好说。没见人卖这等南花做花露,都是蔷薇、玫瑰之类更甜郁浓烈味道。而且这花露是搁水蒸出来,却不知能香多久。”
傻孩子,这蒸出来是纯露,表面还有层真正精油。只要精油不挥发完,什时候打开什时候是香。
只是油水分离问题还得再研究研究,上头这层精油还可以卖高价,要是混在纯露里块儿卖就有点浪费。
盖,盖上方空室用于注水冷却。篦子四周有收集冷却水环槽。人在釜中烧火,甑中水沸腾带出花里精油后,从甑下部滴漏口流出。
这个清末酒甑则是个长圆筒,直接搁在灶上蒸;出水口接在甑口圈冷凝环边,上面甑盖是空心,里头能注水,靠着盖里水冷却蒸气,使含有精油蒸汽凝结成水后流出来。
工具不同,但原理相同,都是靠水蒸气粹取精油。
化学书里只在蒸酒章顺带介绍下古代蒸馏器,没详解怎用。崔燮只看过那个蒸酒大蒸甑,便按着蒸酒法子,叫人寻个铜篦子搁进去,收簸箕花搁在篦子上,在篦子下方注满水。待里头水热,就打开甑盖上缘注水口,倒进硝石制碎冰,待化水又把水倒出来继续倒冰。冒出蒸汽遇冷,便顺着滴漏管缓缓滴进旁水杯大小素白磁瓶里。
如此往盖儿里添换几回冰,蒸到最后也只凝半瓶雪白花露,表面薄薄地飘着层精油,不细看就似瓯白水。
崔燮接过那瓶清露,用手扇着闻闻,觉得扇过来气味干干净净,略有些青草涩味,没有焦糊味,应当是没蒸糊。只是或许因满院都是香气缘故,没觉得闻出什特别香气,至于留香效果,叫人试试就是。
他拧上盖子,对崔凉说:“现在也该禁夜,你先凑合在这院儿里找间屋子睡吧,别事明天再说。出去时叫松烟帮备水沐浴——告
他看着滴管口滴出水速度越来越慢,便拉开蒙脸布巾,叫崔凉熄火,带着精油跟他回房再看。
院子里本来也不怎凉快,可他们俩刚从闷热到滴水厨房出来,拉下口罩便觉得股清风迎面吹来,清爽不得。崔凉用软木塞塞着水瓶,闻着那风里满都是香气,香得鼻子都要麻木,叹息道:“原先闻着那香露就喜欢,老想着什时候有钱也给婆娘买瓶擦擦,如今却只恨不能她辈子不要擦脂抹粉。”
崔燮笑道:“只怕往后不是你嫌她香,该是她嫌你香,天天逼着你洗澡。”
崔凉抬起手臂闻闻,苦笑道:“现在只觉着鼻子里都是香得难受香味儿,竟闻不出来是哪儿香。”
他们俩在小厨房蒸时,因为锅里满满挤着锅鲜花,蒸出来满室香气,根本分不出香气是从哪儿来。但端着花露从厨房走到他那屋里,路上叫夜风吹散些花香,鼻窍重开,才又觉出身上那香气馨芳清冽,沁润人心。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