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情还是记在秦舅母身上吧。
他叹口气,拿笔速记着外家亲戚们喜好,随手写下要送、要买东西。家里这几个店铺卖、田里出,尽都能拿去作表礼,不过刘家男丁在外头当将官,应当还需要些军械和战场防护东西吧?
崔燮自己在王家学过骑马和兵器,见过兴屯右卫士兵们训练时穿胖袄、棉甲、皮甲什。他们普通人不能随便买卖军械,恐怕也不方便买钢铁,但家里正好产棉花,可以送些棉花、牛皮给他们做软甲。
那礼单最后满满写张纸,从日用吃食、烧酒、衣料、棉花、皮张写到京里时兴《六才子三国》和各色笺纸,能写都写。看看最后实在想不出什,才停下笔问刘庄头:“这些够不够?”
刘庄头接过来看看,摇头道:“这也太多,哪有外生孩儿给姥姥家送这些东西。咱们……刘家也不缺这个,老千户、老太太他们只是想你这个外孙子罢啦,你写封信过去他们就高兴。”
刘庄头也有许多年没有刘家消息,唯记得刘家搬去榆林时候,家里三位小爷中唯有大爷刘策成亲,娶同僚女儿秦氏。搬到榆林之后派人来送几次消息,说是二爷刘况因在次蒙古人攻城时立功,得当地周镇抚赏识,把女儿周氏嫁给他。
那时虽因为榆林离着远,又常遭袭,连关内路也不大安全,崔家往那边去不多,但两家还是有来有往。
再后来就是刘夫人难产过世,刘家人从边关赶来吊唁事。榆林那边不比桃源口这边轻闲,当时正有蒙古人掠边,刘家男丁要在营中待命,没过来奔丧,却是连刚进门不过几个月三夫人都跟着来。
那边得到消息本就晚,又因为边关有战事,拖几个月才来,到崔家时刘夫人早已下葬。崔榷又嫌刘家礼数不周,又嫌这大事没个男人主持,几个女眷带着仆人自己就来家,当时又忙着娶继室主持中馈,私下发作顿,不肯去见刘家人。
刘家几位奶奶受此冷落,心里也有怨气。大奶奶秦氏索性带弟妹家人到刘夫人坟上哭场,找娘家哥哥到崔家说话,逼着崔榷善待前房之子。
要是他能亲自去趟,叫二老和几位爷、奶奶们看看,恐怕刘家才更高兴。
他也知道崔燮正在监里读书,又要照应行动不便亲爷奶,和几个没长成弟妹,这时候是绝不可能抽身去边关,
但闹这趟之后,两家也断往来,连信也不通。
崔燮拿铅笔满满地记几页纸,把他说三位舅舅和舅母形貌、性情记下。但这都是十几年前事,当时大舅也就二十出头,三舅才十四五,如今这多年过去,又驻守在大明最危险荒凉边关,恐怕外表、性情都有变化。
刘家外祖父母那时都是四十许人,也不知这些年有什变故没有。
崔燮默默思忖阵,又问他:“从前事也不必说,做晚辈,必定是要先送上自己心意,没总叫长辈惦记。外祖父与几位舅父舅母喜欢什?是买京里东西好,还是回县里捎些特产?还有秦家舅舅……”
照理说也该谢谢人家替小崔燮出头,可是总不能因为秦家大舅打过他爹,他做儿子心怀感激,特地送礼联络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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