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抬手摸摸脸,抿着嘴低头,有些害羞地说:“这倒不是跟许姐姐、常姐姐她们学,是今天先生带去兄长同窗张先生家做客时,张家姐姐给画。这眼线膏听说是锦荣堂新出之物,极难买,还是她兄弟特地替她寻来。”
张姑娘真是
他不在,家里就真正都是老幼妇孺。连崔燮这个顶门立户大哥都还没及冠,按传统意义不算成年。宋先生虽是寡居,却也三四十许人,年纪大,不似少年守寡那讲究,这天难得佳节,也跟他们坐席。
崔老太爷也来到院子里,多少年来也第次在外头赏着月亮。
崔燮带人搬挪纸屏,在院子里专给他圈出条通道,架上宽大纸阁。顶上糊着最薄透棉纸浸油纸,内外都挂上贝壳磨明瓦灯,又敞亮又方便。
那纸薄真跟透明样,又挡风又不碍看风景,抬头就能清楚地看见月光。
他们家虽然没备丝竹,隔壁邻居却都吹吹唱唱,清风送着乐声过墙,幽微断续,也别有番韵味。
明日领银子再回家吧。”
打发家人回去后,他才回到房里,把那张素描按着刘嫂提示继续补完。而后对着它设计构图,画张刘夫人带着孩子站在花石间彩图。
那孩子自然就是小崔燮。
崔燮先对着镜子画自画像当底稿,却又刻意把脸画更圆、眼睛稍稍画大,将身材比例定在六头身左右,正是个十三四岁少年该有比例。
这副画像比不得他给谢瑛画那两张,也可能不完全像刘夫人,但在大明也该算是写实版肖像。但愿刘家二老和长辈们看见这幅画像能略有些安慰,不至于思念女儿和外孙时连个寄托都没有。
老太爷独自占阁,其他人则在他下首围桌而坐。老太太带着和哥坐在上头,宋先生这个客人坐在下首,崔燮和云姐两人在中间对桌相陪。
连那几个妾也在下头单开席,热热闹闹地吃酒赏月,倒带得院子里多几分人气。
主桌上摆是十二碟、六簋、六点心席面,有鱼有鸡有鹅有蟹,又有淡菜、火腿、鱼翅等南货。干货有不少是谢家送来,比往年自家铺子里拿来都好,酒也是拿蒸酒器蒸过几遭醇酒,味道清冽纯正。
宋先生都不禁赞声:“原先在张家也常吃烧酒,都没有这样味道,贵府东西果然不同。”
云姐连忙起身给先生斟酒,这起身都是香风袭人,描画得极精细眉眼也叫灯光照得清楚。崔燮正在她对桌坐着,看见她那涂得有点儿宽,却实实显得眼睛又大又亮黑眼圈,不禁问道:“你又去跟咱们邻居学画新妆容?”
而他这个家里,也终于也有副刘夫人画像,供后人怀念。
崔燮感叹声,卷起彩图,找个搁卷轴纸筒盛放,又拿油纸包好素描稿,精心收进柜子里。
处置好这些,他才换衣裳,出去主持崔家中秋夜宴。
虽然这家里少男女主人和个少爷,可中秋团圆夜也是要照过。
陆先生本也打算在他家过节。他北漂在京城考科举,直未第,这几年都是跟着崔家过。今年却因崔参议不在,这家里出个崔燮都是些妇孺,他待着也别扭,索性跟几个北漂同年找地方吃酒,在外头过夜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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