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燮脸问号,睁大眼看着他。
谢瑛看他这般反应,也有些迷惑:“你不是信菩萨吗?你当初给那张观音仿如菩萨化身,在别处见观音图都没那清圣。每到清明、佛诞、中元、新年……节庆时上市卖佛经那个清竹堂不也是你家?你给皇爷画安天大会不也都画如神佛真容落在纸上?”
不……只是个电视剧搬运工罢。
难怪大过节,谢瑛把他带到个香界寺,还副清心寡欲要做和尚模样。
崔燮露出个悲伤笑容:“也只是会画个画儿,倒没有谢兄想那虔信。要不下回咱们还是在家里见面吧,寺里终究不大方便。”
把他当六岁哄吧?讲经还不如起来练个剑呢。
崔燮老气横秋地叹声,无奈地讲道:“朱子释兴为‘感发志意’,国学先生所解,是说‘兴者,性之生乎气者也。’兴便是胸中股振发激扬之气,先王采诗以教化百姓,便是为兴其胸中之气。
“兴本于情。作诗时心中有待发之志,而外物正含蕴天地之理,其理又恰与心中之志相合,情理凑合,心与物交感,则眼前之景自然化作文章妙句……”
眼前个正该跟他“有识之心”相取佳人,怎就不能好好“相值”“相通”,非要听他讲文章呢?
谢瑛盘坐在毯子角,让他把头搁在自己大腿上,躺在那里慢慢讲书,自己拿着果酒时不时喂他口。看他说慢,像是酒意要上头时,又拿着萄葡、海棠喂他,帮他解酒意。
谢瑛在他额上掸记,轻轻骂道:“别胡说,这样话是可以轻易出口?看你也不想讲经,索性也别赖在这里,先到寺里吃些东西,拜拜。平坡寺是皇爷驾幸过,里面也果然有些神异之处,咱们诚心拜拜,也求个平安。”
平坡寺仁庙年间修过回,改名叫作大圆通寺,不过世人都还叫着平坡寺,作诗作记时也写作平坡寺。
谢瑛记得崔燮是个没怎出过门人,带他进寺之后就领着他去看敕造碑,双高大古树,又进正殿看三世佛,后殿看滕胎观音大士,侧殿看金刚……口说着不怎信,只是听人讲讲,拜佛时都是极认真叩拜,口中念念有词,
他火力比崔燮壮,这日子还只穿着几层单衣。拿东西时,宽大袖子在崔燮脸上、胸前不时拂过,闹得他脸上发痒,忍不住抓住那只手,哑声说:“你把袖子卷上去,再刮来刮去可要撕。”
谢瑛低头看眼,看见自家袖子半堆在崔燮脸上,遮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右眼和嘴角。眉眼是虽微皱着,嘴角却含着笑,伸出手来摸他脸。
谢瑛低低头,好叫他够着自己,任由他在自家脸上胡乱划拉,挽起袖子劝句:“莫闹得太厉害,待会儿要去庙里,小心冲撞神佛。”
崔燮惊讶地问声:“谢兄竟信佛?是居士?”难怪他爱情观这古板,还非得不学习才能搞基……他原来还以为是因为明朝人就保守呢!
谢瑛笑道:“也就是见什山上什山,遇什庙拜什庙吧。从前随侍在宫里时候听过继晓大师、李监丞他们讲佛道教旨,都觉着好。皇爷也讲究三教体,这成日耳濡目染,自然也跟着信,不过不如你信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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