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熟宫里情况,高百户又不是时常能找着人,可是谢千户却是常常进宫,越到过节越要守在皇上身边儿,肯定对宫廷戏曲状况非常熟悉啊!对宫里常用表演技术也熟啊!
他放着这尊大神,岂能不去请教呢?
崔燮眯着眼笑起来,手里铅笔在指间轮转圈,回到食中二指间,手腕轻晃,唰唰地画起背景图来。
转天却是早早就下起小雪,到放学时地都白,天气阴沉沉,不是出门时候。崔燮却不管那套,早上交待家人声要去赏雪散心,放学就披着个羊皮袍子,骑着小白马晃悠悠地到谢家。
他竟在这差天气登门,连谢家门房都吃惊,问道:“崔公子不是前两天才来过,怎这个天气又来寻们大人?”
高肃走后,崔燮便打开脑内PDF把那套院本抄下来,琢磨着如何搞特效。
这出元宵戏还是在晚会时间上映——院本最后折有“则见彩绕鳌山,银台画烛”“万盏花灯左右前后”字眼,唱戏时必然已经到点上鳌山、蜡烛时候。如今这世道又没有白炽灯,烛光打出来都自带PS滤镜功效,背景布置得粗糙点儿都不要紧。
正好《三国》这两天画到第九十回“祭沪水汉相班师,伐中原武侯上表”,单人插图只消画从前画过司马懿、孔明。他给画个草稿,正式勾描、上色也能教给崔启和书坊杂工先做着,只须他中间看看进度、做做色指,也不甚费心思。
剩下时间就包给这出戏。
崔燮拿起小刀慢慢削出十几枝笔,面削着面看着戏文构思背景——
崔公子摘下风帽,邪魅笑,温声问道:“是有些为难事来求谢兄帮忙,不知他在家不?”
幸而大雪天里,人离远就看不太清他神情,不然门子怕都不敢把他往家引。
今日不用操训,谢瑛也没摊上什出差、办案任务,自然在家里呆着。只是才隔这两天就见着他上门,还是顶
大男主“玉虚师相玄天上帝”自称生在北方壬癸之地,降临时瑞雪覆国,他居住处倒可以布置成雪景。通传报信“九天游奕神”有“乘鹤”之语,索性给他弄只假鹤,上面做出盘着假腿,衣摆阔阔地垂到地面,让游奕使自己腿儿着走,假装跨鹤飞行。中间有段游奕使去请文昌帝君画面,可以用纱幕在前面遮遮,后面快速换个画着宫殿大块幕布背景。
下折则是九天游奕使转场到请五显灵官大帝和五岳神圣下凡赏灯。这场戏带点地府色彩,有鬼官出现,但也不能搞成阴森森叫皇上不痛快。索性就改成星宿背景,黑色幕布上透出星点光芒,前面仍是铺陈上宫里桌椅绮罗,也和人间帝王宫样富贵。
最后幕众神圣降临人间时,总得弄几个鼓风机从头上吹出些绢花、金箔,飘飘扬扬落到地上,才像是神些降世模样……
这出戏简单到无以复加,就是玉虚师相到处请人下凡给大明天子贺元宵,按理说没有什难处理部分。可是,他对宫里技术水平太不解,闭着眼硬上,万搞不出来怎办?或者做得太普通,皇上看不上怎办?
崔燮越想越觉得困难如山,不是他个人能解决,急得他坐都坐不稳当,嘴角压抑不住地要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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