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拿来就能写字，也不会像从前写毛笔字时，倒水、磨墨时
走心思，就把刚想出
妙句忘
。
几位才子心潮澎湃，当场作石墨赋、石墨诗，有文采风流，有壮丽雄浑，有充满忧国忧民之意。虽是在这荒僻乡下地方，临着烧得旺旺窑，连口酒都吃不上，他们倒好像在清山碧水间开着诗会似，锦绣成篇，当天就集出本咏石墨笔诗集来。
陆举人他自己也是踌躇满志，安心过年间写出几篇像样文章诗赋，将这铅笔好处述尽——起码得打动京畿这些郡县牧首，叫他们愿意帮着在社学里推广铅笔。
他忙起来，倒把崔燮轻轻放过，年下也没留什
作业。崔燮对他推广教育苦心存着十分敬意，就没拿自己这点小事打扰他，忙忙碌碌地到年底。
进年里，就连陆举人也不提学业，从除夕起就四处拜年，跟同乡、同年们在外头奔波。而崔家这样在本地扎下根，则要准备祭祖。崔燮祖坟虽在乡下，祠堂却是早挪到京里，祭祖时不用回乡，就开家里最后面院子祠堂祭拜。
风行开，细看还有涂蛤粉调合白色下眼线，弄得眼睛又大又亮，也不知给谁看。
反正先生们看不出来，也不管他们。
两个庄子早趁着河面上冻前修水车，如今正冬闲时候，就到荒滩盐碱地收碱土，重重滤过，做成白净碱块儿。这些碱块有合着猪胰、香料做成胰子，有用雕花模子磕出桃花、蝙蝠、扇子似吉庆形状来，直接在店外支个小摊子卖。
外头卖土碱斤才要分银子，他们把碱滤得雪白雪白，印成四两重小块，就要价六文钱块。六文上好铜钱足值分多银子，如此，卖上斤碱块就能净赚三倍，就连眼线膏都不如它要价狠。
可碱本就是便宜东西，贵那点儿钱在京里人看来又不算什。
到这天，家里男丁都要进祠堂，连在屋里闷头做好几个月题崔衡也被放出来。
这回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地位，脸上阴鸷之气虽然还藏不住，但至少能装出个老实模样，见崔燮笑着问好，抢着说自己前些日子不懂事，累大哥为他费心。
崔燮看见他，就想起
寻常土碱灰红灰红，泡进水里能沉下许多杂质，这些精滤白碱面就没这毛病，掰下点就能煮粥发、面，洗衣裳也洗得干净，更不用自己再筛去水里杂质。那些大户人家厨子，或是精致、好洁妇人，就愿意多花些钱买这白净好看碱面。
因着这碱面，年前崔家又多笔收入。崔燮想着多出钱也不能叫崔郎中娶妻，大手挥，给小凉哥在庄子上建个窑，让他专门烧铅笔芯，烧出来就让陆先生拿着施济贫困学子。
陆举人闻知此事，特地给和哥和崔启放天假，请几个有志推广此物同年和乡宦到铅笔窑考查趟。
那窑建得又高又阔，傍着窑还建做笔杆厂房，小凉哥带着烧窑、制杆工匠在里头干活，人耳朵上别着根笔芯，随时记录工作，好回去写报告。
那些举人和同行生员们见匠人们都能随时拿笔记录工作进度，不禁赞道：“向使从人皆得此笔，随手便可记下逸词妙语，天下间又得多出多少好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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