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常备着白板和笔芯,厨房天天拿它写菜牌子,家人也用来记事提醒,陆先生那里更有堆板子准备送人。崔燮回家便收拾包粗笔芯,又捆几张大板子,拿马驮着送到国学。
林监丞没想到他这雷厉风行,大早晨就背摞刷着白漆板子进辟雍,连忙叫他放下,责怪道:“怎自己拿着这些东西就进来,路上没遇见斋夫吗?不然雇几个力夫帮你搬进来就是,你这马上要科考人,竟不知爱惜手臂!”
崔燮摇摇腕子,笑着说:“学生是习武人,扛个人进来都不在话下,这几块榆木板子算什。”
他把板子贴墙立着,掏出铅芯在上面写个大大“考”字。字迹又深又浓,写起来滑快流畅,林监丞看着他写几个字,觉着虽不如毛笔墨字好看,也有些章法,便拿过来试写两个字。
他拿着这短圆粉笔似笔芯就没那顺手,写出字又干又细,不端正,不由得笑着摇摇头:“这样字要是挂出去,岂不要叫学生笑死。这东西虽好,也不是立刻就得用,且得回去练练。不过这卷子确不合拿平常板子抄,下回他们送卷纸来,先拿榜纸、大笔抄上份,贴在墙上叫你们抄就是。”
看着不分明。
林监丞拿着卷子出门,崔燮便从后面赶上他,毛遂自荐地说:“学生家里有半面墙大板子,还有容易写大字、能擦洗石墨笔。改日驮到监里,先生监场时可以将题目写在板子上,挂在堂前墙上,学生们抄着便更方便。”
林监丞没听过“石墨笔”,但知道记笔记时惯用硬芯笔,皱皱眉问道:“就你那种硬木杆子笔?”
崔燮应道:“学生平日用是细芯,还有烧得更粗更软笔芯,可用纸裹着在白板上写字。林大人可曾去过居安斋?家陆先生就在那里教人用石墨笔。”
林监丞回忆下上月买《三国》时看见陆举人,叹道:“他是你家先生?那时看他在书斋外面守着个摊子站着,还当他是个卖东西,见他竟敢穿举人服色,险些没叫学官来管他呢!”
崔燮说道:“监丞不必劳烦,学生愿意做这个抄题人。”反正他做过多少年黑板报,抄个卷子也不当事儿。
林监丞摇头笑道:“考题哪有叫你个考生抄?你不必管,先留下练练,若真可用,回头自会向祭酒上条陈。”
嗯……
崔燮不知是该先赞扬林监丞职业精神还是先庆幸陆先生逃过劫,当此情形下,只能微笑。
他努力解释道:“那摊子上东西不是拿来卖,是家烧石墨笔芯,白送与人用。陆先生实在是怜惜那些贫苦书生、童子无钱读书,才不惜力气推广此物。”
他说说铅笔省钱、省事好处,又说陆举人志向,林监丞才明白陆博山真意,赞叹道:“怪道个举人成日守着小摊,他倒也是个有大志气人。原先还当他是个庸常腐儒,耽搁你,看来他只是教书差些,人品倒好,难怪能把你教成这样。”
崔燮连忙把陆举人责任摘出来,只说自己早年不曾开窍,不是他教得差。又十分大气地说:“那石墨笔确实可用,明日拿来给监丞用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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