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觉着是仙气,那或许是他审美太超前?崔燮挠挠下巴,索性不再问这个,又劝同窗们留下听支曲儿再走。
那些监生们宁可不听也不想再受考,饱含遗憾,却也非常坚定拒绝。
更惨是他不是抽查,而是挨个儿查,考还都是不在纲。
众人纷纷借口天色将晚,再不回去怕赶上宵禁、怕学正监查,坚定地跟崔燮道别。李大佬还没考够,看着外头天光说:“不用担心宵禁,晚上拿帖子,叫崔家派车夫送你们回去。”
杨清笑道:“师兄,咱们身上连个牙牌都没带来,自己回家还得靠谢大人面子,就别为难那些监生。”
众生连声附和着,借口还有书没温,妻小不方便待得太晚,急着转身朝外走。
不等他们出门,院里就响起片人声,有琴管撞击出轻响,间杂两声清越击铜声。
天府人手不足扫荡群凶。明日便上疏,请旨清查城内这些恶徒。”
合该如此!若锦衣卫都能有这样觉悟,哪里还有这百年来斑斑劣迹、彰彰恶名?
李东阳与杨清轻轻点头,叹道:“此诚善政,只愿谢大人行事时多多约束下属,勿伤百姓生计。”
谢瑛含笑应允,又劝他们以后出门多少带几个仆人,遇上事纵打不过,至少还能有人去报官。两位大佬叹道:“们也常在外头走动喝酒,向不曾出事。哪儿想得到那些恶少凶横致此,敢围殴朝廷命官。”
几人边喝酒边感叹时事,崔燮怕祖父听着恶事紧张,又怕他坐久不适,便向众人告罪,先推他回内室休息。
那声音越响越近,到门外忽然停下,像有什东西重重落到地下,而后就是呼哧呼哧重重风声,从门缝里吹进香雾白烟,把众生堵在门里。
那扇门忽地无声无息地从外头打开,片金光明晃晃地照进来,隔门站着个戴花冠、穿袄裙纤瘦女子,叫背后照来黄光打得正面都是阴影,看不清眉眼。不知哪儿吹来怪风,专吹得那女子裙摆飘飘,香风雾气拥而入……
他差点直接叫人出去,关上门重进回。不料挤在门口学子竟喝起彩来:“不愧是名动京城福寿班,这小旦宛然是个许飞琼下凡哩!”
就这打光,这阴风……他们竟没吓着?
崔燮下意识看向两位大佬——李东阳举着酒边喝边叹,没怎看那唱;杨清倒是正隔着人群看那小旦,脸上却也是派欣赏之色:“匆促之间,竟也能布置出几分神仙气,不愧是唱过五美戏福寿班。”
他搬动崔老太爷就像搬孩子样容易,把人抱上床,又摇起半张床让他倚着,叫丫鬟们在旁端茶递水。
不时他回去,却见三位大人已经聊完时事,李大佬端着酒杯考校监生们;杨舍人跟谢千户聊着当今流行骗术;学子们在下头低声背着诗词文章……
连几个随父母来孩子都不敢高声,板得脸正经,心里不知多拘束难受呢。
崔燮连忙叫人开门窗、撤纸廊,又吩咐去催戏班子上来,好让大家有个事可分心,同窗们也能松松心。
监生们宁可不看戏,也不想叫学士这考校下去。李学士才学要赶上李太白,越喝越高,考得越难,叫他们心惊胆颤,仿佛回到每天早晨抽背文章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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