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世子要被他那句话吓着,惊问:“你还真觉得不错?你前两年那读书病还没犯过去!”
谢瑛收敛思绪,撂下酒盏说笑道:“世子往上想想,那可是东宫都做题目,国子监里原先才几个人能陪着做?若不是出这个书,凭他们这些武学里学生能看见?”
这说来也有几分道理。
旁喝酒几个人也没有还要在学里读书,听他说这话竟都听出几分道理。邵贵妃侄儿邵百户也跟着这群人喝酒,听着“东宫”二字,不禁酸酸地感慨句:“可不是,这是讲官们专为太子出题目,邵娘娘出小殿下们在内书房念书,还没得做上这样题目呢。”
太子毕竟是太子,他们家娘娘身份比纪娘娘尊贵得多,膝下三位皇子也都聪慧颖悟,可就是没有出阁读书,讲官授课待遇。当然,储君东西他们也不敢想,可就连这种寻常书生都能用书,他们邵娘娘皇子们都不能有!
昌靖则十分严厉地恐吓他们:“如今各卫所千户都严抓巡城事,底下军官也个个摩拳擦掌,都盼着能抓个恶少表功。你们千万别自己往锦衣卫手底下撞,不然就是撞到随队巡察时,也不会手下留情!”
当初他们骑着马,那老学官追不上他们,跑快些还能跑掉,锦衣卫们却是随随便便就能把这群学生捉回去。到时候挨板子、关禁闭还是小事,万武学教官和他们父母有心熬熬他们性子,真教他们做那些题目,他们还有活路?
武学少年可怜巴巴地回去,已经毕业前辈们却也唏嘘许久,跟交好朋友前辈们说武学惨事。
此事传来传去,又传到谢瑛耳朵里。
他如今在镇抚司理刑狱,不用早晚巡逻,散衙后倒是多些时间跟同僚相聚饮酒,便从请客孙世子口中听到此事。
他心中嫉妒不甘之意渐渐发酵,回城便打马去居安斋,丢下银子强买十来套新出笔记,转托母亲送给邵娘娘。
四皇子、五皇子从内书房散学回家,就见着母亲身边堆摞书,温柔地告诉他们:“这是你们舅妈早上送进来,是你表哥特特从外头寻好书,国子监司业费大人讲《孟子》,后面还有翰林学士们出题目。”
她挑出套拿给四皇子佑杬,含笑道:“杬哥不正在读《孟子》?往后先生讲过你就自己再看看这书,做做题目,岂不更好?棆哥、枟哥年纪还小,剩下书娘还给你们留着,等你们兄弟读到这儿再做。”
四皇子天资秀异,小小年纪竟爱读书,也不提内书房讲官已经给他留这样功课事,谢娘娘,收下书便看起
他口中含着口酒险些呛下去,忍又忍才咽下去,笑问道:“本兵大人当真逼着他们做题?”
孙世子摇摇头,嘴角也带几分幸灾乐祸之色:“此时还没逼着做,不知哪天堂官们巡视学校时高兴,就得叫他们做。幸亏咱们年长几岁,不然坐在学堂里哭也该有咱们。”
谢瑛看着手中空空酒杯,低低说句:“那样倒也不错。”
如果他也是个十七八岁,坐在武学里年纪……
如果他那个年纪遇到崔燮,能看这书,作这题,说不定他也能考个秀才、举人,跟崔燮道读书,自在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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