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名时候果然有他名字,崔燮心里那口气彻底松,随着队伍排进考场。
秋初时分,天气还不算凉,虽叫搜检官拦在门外脱衣露体,检查身上有无文身私记,倒也没觉着冷。搜检过遍后,他在门口重新穿好衣裳鞋袜、挽紧头发,跟着队伍进龙门,对着桌上和自己考票上序号找到位置,走进狭小考号。
那间号房倒是个能见光好地方,只是号房里也不知多久没打扫过,半空结着蜘蛛网,地面也满是尘埃,两块木板摸下就能印出手印。初亮天光照在考号里,就能看见片白雾随光而舞,叫人喘不过气来。
崔燮拉出板子,举到空中搓烂悬挂蛛网,又拿到门外磕磕,用干布用力擦干净。
漫天灰尘呛得他直咳嗽,别考生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个个都灰头土脸,有索性连擦也不擦地坐进去,拿衣裳刮尽板子上浮土。崔燮却比不那些高手,还是尽力把能看见脏土都收拾,又找巡场人买两杯热水,洇透手帕,擦净手脸,才坐进考号里。
部批复却只是那些同宗缌麻、大功以上弟子,姻亲在五服以内弟子须回避,还真没李东阳这个弟子事。来传信*员悄悄传个内廷消息与他们,说是点选考官之前,成化天子忽然问声:“崔燮是,今科考不?”
旁便有内侍对天子说句:“崔燮是李东阳弟子,随东阳读书日久,恐取士时有偏倚,宜作回避。”
成化天子却亲口说:“太祖时定制,只避宗族、姻亲,不使他避。”
李东阳听这话,便觉精神振,不禁微笑起来,拱手道:“下官为朝廷选才,焉敢循私,取才学不足之人为举子?”
他们考官锁在考场里出不来,崔燮自然不知道他险些考不成试事。他听说老师当上考官也跟着高兴阵,又怕自己应该回避,还拿着李老师帖子到他师弟杨清杨舍人门上,求问杨舍人自己要不要主动提请回避。
虽然李老师也在考场里,可他是内闱官,连帘子也出不,师生两人没机会见面、交流,考卷也是八房同考官先判,什时候能落到主考李老师手里,就看缘份吧。
杨清自然知道宫里事,便笑着安慰他句:“你只管安心准备,许不许考是朝廷事,用不着你个小小监生多想。若真要回避,自有人告知你,便不告知,你到唱名、搜检那关也被刷下来,没刷你你就安心考。”
杨师叔之言甚是有理。崔燮也把心放进肚子里,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应试。
原先应童试时,应都事务他都曾亲自张罗过,这回却没怎用他费心。崔老爷当年曾路考进殿试,家人替他备过考篮,崔良栋早早就问几个伺候过考试老家人,给崔燮准备长耳考篮。考篮里面放着笔、墨、砚、抹布、防水油布考帘、小板凳……
进场和领卷子都靠张顺天府印制考票,这个是他自己收着,以备进门检查,不敢放进篮里。
八月初九日三更晨起,崔燮就依着近个多月模拟考养出生物钟睁开眼,洗漱更衣,精神奕奕地起身,骑着马、带着家人到贡院门口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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