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崔良栋挑着最好东西收拾,都用锦盒装,装上马车;又把桌上稿子推推,叫崔启拿去跟李进宝商量着做。他自己则回房换举人衣冠,对着镜子正正纱帽,抖抖衣袖,绝然出房门。
他先到李家,那里已是片混乱,上下都人心惶惶,就和当初被锦衣卫抓人去崔家样。
不,比崔家更惨烈。
至少崔家被抓走是可以断绝关系徐夫人,而不是李家这样顶梁柱。
他先去探望李太公,对着那位天之间就仿佛老几岁,精神气都被抽干老人说:“师公请保重身体,安心等待。朝中诸公都不会坐视权阉陷害老师,这学生虽无用,却也认得北镇抚司镇抚使,自必会尽力求他保全老师。”
姓敛财。又说他们阿附万贵妃,包庇贵妃兄弟趁乱骗娶良家子为妾,请皇上惩处他们,及早令人辟谣,免得民间慌乱成亲,弄出那些错配姻缘。
“可皇上宠爱那两个太监,又有万贵妃吹枕头风,可不就舍不得处置那两人?他们轻轻脱罪,反过来说咱们李大人上奏疏文字不合规制有罪,叫锦衣卫抓他进诏狱!”
崔燮心头把火腾地烧起来,烧得他口干舌燥,呼吸发烫;脑中却极为冷静地想到,李东阳将来是要做首辅人,这桩案子不会成什大事。
可万……他穿越来拜李东阳为师,又写这些戏,已经改变历史,叫这时候出现场历史上李东阳没经过冤案呢?
两种极端相反感觉环绕在他身上,叫他神情严厉得骇人,说出话却冷酷得叫人不敢拒绝。他淡淡地问:“锦衣卫什时候拿人,是谁去?李家怎没人来送信?”
李太公费力地喘息着,坚定地说:“你若能见着儿,便替带句话——叫他不要担心家里,他是为谏止阉竖之祸而获罪,们这些老弱妇孺虽不能为他做什,但也他为豪,愿与他同生共死!”
他脸色青黄,眼却亮得不正常,崔燮怕他悲怒伤身,紧握着他手,低声透露句历史:“师公不必多虑,恩师他吉人自有天相,必定会平平安安回来。他将来是要做首辅人,怎会伤在两个阉竖手中!”
李太公轻咳两声,笑着说:“你这孩子说话真叫人高兴,难怪东阳他提起你就喜欢……咳,他临走还不放心你,叫人
崔良栋心颤颤地,低头答道:“是今天上午才把人带走,不知道名字,是个姓陆百户。李学士父亲如今病倒在床上,李公子年纪又小,管不到什,后院女眷更不必说。他家里倒是说已去找黎右侍、刘御史、杨舍人和他亲交故旧,不过想着公子年纪小,咱们家也没个朝里人,不曾通知咱们。”
年纪小,没有朝里人,管不上什用都是真。可他是李东阳入室弟子,老师出事,弟子焉能不管不问?!
他微微颔首,赞许地看崔梁栋眼:“你如今也长进,做得很好。这就先去趟李府,你替去帐房提三百两银子,再收拾些拿得出手礼物,宁可多带不能少带。再叫人去请刘太医到李家给师公治病。”
崔良栋抹抹脸上汗,立刻答应,只多问句:“公子要去李家探望?这些银子是不是太多?”
只怕不是太多,而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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