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柜上提千两,绸缎铺掌柜崔金枝都要哭出来:
崔燮便道:“那去求高百户引荐。却不知两位公公喜欢什……”
谢瑛低声喝止他:“你不能去。你好好儿个学士弟子曲事太监,还有什名声!此事须得去,你不必管,你只要想法子劝动万首辅——或找你老师亲友,叫人想法牵制住万首辅就行。”
崔燮点点头,应道:“本就打算多跑几个位大人家,能求到处是处。你若帮打点太监,必定要用珠宝珍玩之类,家里几个铺子都有盈余,再取些银子送去你家吧。”
谢瑛摆摆手:“那些家尽有,比你能弄到还好得多。只有样须得是你才能弄来,就是你画那神仙图——十月初二便是万寿圣节,你尽心画张神仙贺寿图给,拿这去求高太监替你说情。你且不用担心李学士他们,狱中如今有照看着,不会出事。”
崔燮看着他那副坚毅神情,心中微微生出点不安感,蓦地起身环住他腰,将下巴抵在他肩头,低声说道:“谢兄千万要保重自己。老师事还有朝中诸贤奔走,你若出事,就……就不只是曲事太监,哪怕要自宫去当太监,也要保住你!”
。这案子可是惊动皇贵妃娘娘,恐怕他搭进全副身家,也救不出他老师。”
谢瑛沉静地说:“别咱们也无力左右,只是办好自己差使,莫辜负良心吧。”
“谢大人说在理,只是难呵。”陆百户提起边嘴角,嘲讽地笑笑:“个翰林院学士和两个御史,上疏时竟同时误犯圣讳,哼哼……”
能在奏疏上动这样手脚,不是出自司礼监便是出自内阁。这三个人得罪不只是两位中官,更是万娘娘弟弟们,万首辅便为巴结万家也得把他们按下去,肯定不会叫他们赎杖就像别人般轻松出狱。
他们锦衣卫如今虽然都想当个青天,可终究要听皇上和宫里吩咐,有些事也是力所不能及。
这沉重时刻,谢瑛都被他逗得笑起来,轻拍他背答应着:“又不是那些爱犯颜直谏言官,哪里就能出事?你放心,哪怕是为保全你身体,也得好好儿。”
他把崔燮衣裳整好,掸掸衣摆,送他出内堂,更目送他离开北镇抚司。
出镇抚司大门,崔燮便小跑着上车,吩咐车夫:“去绸缎铺,先去拿些银子再去杨舍人家。”
从李家到镇抚司这两趟就散小二百两银子,真个花钱如流水般,事先备下三百两根本不够干什。
自己跑过回官面上事,才能体会崔参议当初把柜上银子都提走苦衷。
他长叹声,转身回到公房里。
谢瑛沉默地站在廊下,许久才低低自语:“难又如何……不后悔就够。”
崔燮转眼便抱着包袱银子回来,又期冀又紧张地看着他。
谢瑛叫狱吏来数合当缴纳罚银,又数几十两银子叫人散至狱中,好叫牢里三人待得舒坦些。
因他给银子,镇抚使留他下来说几句话就更正当。谢瑛屏退左右,低声告诉他:“此事不是众人上几个折子就能把他们捞出来,而是宫里娘娘、近侍衔恨报复。此事得求高太监,有他与覃太监在御前说几句话,比上百道折子都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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