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怒喝道:“怎,早无人知!”
周太监五体投地,覃高两位掌事太监也跪下认罪:“都是奴婢每御下不严之过,请陛下重责。此事实是骇人听闻,竟有人敢在禁中森严所在,擅改大臣奏疏!其背后也不知有何人推手,害陛下叫外臣烦扰多日,万娘娘也为担心二位贵人伤心,奴婢们愿尽力为陛下查明此事。”
成化天子骂声“糊涂”,转过头不想看见他。这回头又看见桌上画卷——画儿还是谢瑛献上。
天子看着这图,便想起新《琵琶记》里谢瑛如诸葛孔明般智计。和宫里这几个糊涂到竟不知道有人私动奏章太监比,谢瑛虽没早查出奏疏叫人改过,但就连写人都当场认,这似乎也怪不到他头上。
前事既然不怪他,单从查案上看,以他谋略、勤谨、忠直,定能帮衬着东厂办好这案子。
成化天子面沉如水,从牙缝间挤出个因怒极反而冷沉“说”字。
跪在地上太监重重磕个头:“奴婢周泊,于十月己丑日侍班。其日李学士与刘、杨二位御史联袂具本上奏御马监太监梁芳、韦兴二人私传青宫选妃消息,引发民间婚娶乱象,籍此勒索京城有女富户之事。彼时因南宫杨老娘娘病笃,皇爷亲为探视,无暇看阅,奴婢便将奏折收起待批……”
他头压得低低,不敢看天子,两位大太监却都悄然观察着天子神情。越见天子呈露怒色,就越暗暗窃喜,催周太监句:“吞吞吐吐则甚!还不快说是谁擅入侧殿改奏章!”
天子开口发声费力,却也冷冷地“哼”声,表示不满。
周太监伏地:“奴婢梳整奏折时,见三位大人奏述京中乱象,心有戚戚,不合在回去后与同乡李巩感叹几句。却不想李巩趁后两日杨老娘娘过世,宫中上下悲恸难安时私入文华殿修改犯讳文字,又以言词诱导奴婢重看奏章,使奴婢误以为之前漏看犯讳文字……”
天子想到这铆,不禁又认真看看画。看到画卷末,时看见款识旁空空荡荡纸面,又想叫李东阳题画,又有些羞恼,不愿此时就见着他,索性拂袖转身,命高太监先将画收起来,吩咐覃昌宣旨。
“叫谢瑛到,东厂,帮办此案!”
覃太监亲自到东厂、诏狱宣旨,命提督东厂太监罗祥派人抓人抄屋,又叫谢瑛到东厂帮着罗太监同审案。
谢瑛早有准备,领旨后便从案
成化帝憋这久怒气终于化作声怒喝冲出肺腑:“何不早报!”
“奴婢该死!奴婢当时略有所疑,可三位大人下诏狱后便即认罪,奴婢便以为真是大人们笔误,没再多想。”
周太监连连叩头,味认错:“只是后来只闻诸位大人结案后仍关在诏狱,旬日不曾释放,心中渐渐又生怀疑——以圣上之明,若非有人从中坏事,怎会有大臣久留诏狱之事?直到日前,奴婢偶然发现他屋中多宫外珍玩,才明白是他……”
天子看他眼,覃太监便厉声喝道:“什珍玩?快说!”
周泊肯定地说:“定是宫外之物。李巩所受赏赐不多,奴婢素与他相善,凡圣上与娘娘赐尽都知道,但前日奴婢从他窗前过,偶见他玩赏只珐琅瓶。他略有察觉,便急着收起来,只说奴婢看岔,他擦是宫中常用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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