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带有君子之道庄严歌乐自朝廷流通四野,乐音将君心王政毫无阻地传至百姓心中,导其向善;人民久受德乐熏陶,感染君子之德,也会渐渐潜消心中贪,bao私欲,使得天下清宁。
这便是移风易俗,这便是以乐教化功效。
前四比先是以“乐”入“德”,写君子“嘉乐”如何成为百姓“安乐”,将题目那句话发散至全篇主旨,后四比就要再从诗旨回归题旨。
中庸有言,故大德者必受命。受命于天,即是君王。为君王者就要纲纪四方,统括维系百姓,不容涣散。
从“纲纪”二字,又顺顺当当地写进原题所在那段“之纲之纪,燕及朋友”。群臣百姓皆受君王纲纪,各安其位,各行其是,众臣不怠不惰,百姓不被苛政乱政所惑,自然能够安乐。
三日游!要是连第场都写不完,他还好意思去见谢瑛?个会试第场就没考完落榜生跟锦衣卫优秀公务员之间也太不般配!
他笔尖在最后那个“乐”字上反复描不知多少遍,墨迹直浸到木板里。直到草稿纸上湿团,他才蓦地惊醒,拿起卷子吹吹,卷上那个黑浓乐字重重地印入眼帘,电光石火间勾出句话——
夫乐者,德之华也!
他还想着乐与德怎联系,这不就联系上!
虽说这是音乐乐,不是诗里逸乐乐,可《礼记·乐记》中又有“夫乐者,乐也”之句。音乐本身就是人心欢乐体现,乐又是德精华,“君子广乐以成其教”,以乐为教化之法,百姓受音乐教化,也可以潜移默化感染平和柔顺品德。
君不懈怠而百姓安乐,百姓安乐国家才能安宁。这才是“公尸”作此诗以答君王祭礼时呈上《凫翳》诗苦心所在。
文章写到这里几近圆满,却只还没写出出题人意思。敢在会试考场上挑这种含有讽劝君王意思诗句作题目,本身就有借此劝谏天子意思。
这题八成不是尹阁老出,而是吴右谕德出。吴谕德是未来弘治天子老师,师徒直率敢谏脾气都有点儿像,下朝肯定能当对好君臣。可这道题目出在成化朝,注定是个不受欢迎题目,答题学生们多半也不敢写出讽谏之意。
可他却想写个试试。
不是为揣摩主考心意,而是为把这篇文章写得更圆满、更合题目本意;也是他作为李东阳学生,刷这久声望人,该有几分老师风骨。何况只在卷子上隐诲点点劝君主纳谏话,并不是什犯忌东西,天
君子美而乐,有光耀品德。而其德音发而为音乐,百姓受音乐熏陶教化又感染君子之德,仁孝忠顺,国家则又会因之安定,反保其君主,上下和穆,岂不正合《假乐》诗赞美君子令德彰显,保有天下原意?
这个“乐”字定,文章就出来!
崔燮把湿坏草稿纸往旁边扔,重拿出张新铺在面前,从“乐”字入手破题——“即乐化之大成,见君子之深蕴矣!”
“乐者,德之华也”,乐化即是德化。人民感乐音而向道,不正体现君子“不解于位”贤德?
这句承题写破“君子之德”后,他便直接起讲乐化之法:君子将自身之道化入安乐乐曲中,乐中便含教化之道,便可以安定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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