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往沙发里扎,什都不想干。
谢瑛也没上那张烧得暖融融火炕,而是过去抱起他,叫他躺在自己腿上。
那些稿纸怕脏怕油,不好搁在茶几上,谢瑛就手拿着稿子,手抽动看过纸页夹到底下。他吃饭时就脱官袍,换崔燮平常穿大袖直身,宽大袖子在崔燮脸上来回拖,弄得他脸上发痒,躺也躺不住,索性爬起来,倚在谢瑛身边跟他起看底稿。
三月份稿子早拿去付梓,只是要到三月初八才出售,四月脚本也在他手里,才刚画几页分镜,就因要考试仍在那里。
也是因为考试,这两个月草稿画真是草稿。人物都只画个光头没衣裳身子,姿势得由他设计,背景只大略画几条线,写上“院落”“内室”“树”这样字眼。脸上只用寥寥几条线定出朝向角度、五官位置,身上写着人物名称,具体模样衣裳都得靠捧砚和画匠们拿着早前画好人设图勾画。
毛沙发,沙发前又有个小茶几,吃摆在沙发上,人要上炕或是在沙发上窝着都挺舒服。
会试已结束,计时板上日期都擦掉,再没有那种让人看揪心感觉。谢瑛扫过那片板子,踱到书架前看上面书——从四书五经到通鉴,从唐宋文集到会试闱墨……除大明律、御制大诰是他看熟,剩下简直看着就眼晕。
他笑笑,看着崔燮说:“崔举人若是请来看这些文章,那索性还是看看写文章人吧。那文章读不出什好歹,倒还看得出写文章人生得好。”
他平常端庄严肃,猛地说起这种话,真是击得人心颤。
崔燮正在翻找书架下柜门里画稿,听到他夸自己,连东西都不找,眼睛亮亮地看向他,连考试这几天熬出来黑眼圈都叫笑容冲淡,容光焕发地说:“谢兄只管看。若时没看够,晚上不如就住下来慢慢看?舍下近日多住几个同乡,没别客房,不如住书房,卧房腾出来给你住?”
当初画谢瑛时,他还曾嫌自己画起来就停不下手,画角度和神情太多,后来他自己没时间画画儿,倒想起那些人设稿可用,试着让崔启在草稿上照描画好人脸,再顺着身材轮廓描上相应衣服。
看着竟也不太差。
崔启这样初学者都画得出来,熟练匠人更不成问题。
他索性花些工夫,把出场最频繁几位千户脸部角度、神情都画齐全,叫画匠和杂工们照着图练习勾描。
慢慢地,众人
“你这里终究不方便,晚上你那些同乡或考试回来,或吃酒回来,岂有不来寻你说话?你是陪晚上不见人,还是就这出去见他们?”
谢瑛摇摇头,走到柜子前头,弯下身从背后搂住他,双臂慢慢收紧:“还是去那里。那新房子还没住人,你下月初不是不用去国学里念书吗?”
国学!
对啊,国子监五年才能肄业,他考完还得赶紧销假去上学!他虽然是提前考进士,可天没考上,他就天还是国学学生。之前光想着考完可以放飞,没想到这会试不是高考而是会考,考完还得接着上学,等期末考呢……
想到这里,崔燮眉毛不禁耷拉下来,从柜里掏出堆连环画脚本、画稿,叫谢瑛这个隐形大男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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