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瑛把他按在怀里,单手扯缰绳,十分正经地说:“不好。那样坐住,肩膀垫起来就要挡着你看路,你这小白马可还怎走到咱们要去地方?还是你身子细条,侧过来点就不挡路。”
小白马如今早长成大白马,也禁得起两人分量。只是身上忽然多个人,还跟他主人会儿动,十分影响他奔跑,于是不满地打个响鼻,摇摇头,抢在栗色马动身前猛地扬蹄踏入黑暗。
马蹄声渐渐远去,背后花园里依旧热闹喧天。
吕布、关羽二将之后,上台才子又改作文臣打扮。名神色沉稳严峻青年踏着《洛神赋》中最广为人所知那段“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而出,穿戴金冠绯袍,大袖扬扬地推开屏风,站在对应着自己身份画屏前左右顾盼,朗声道:“郭某自知诗词文章皆不如陈思王,何敢以拙劣诗篇玷污才子?是以他人皆有所作,只能诵子健诗以飨众人,望诸位勿怪。”
给曹植投票闻言都觉着他说得有理,冲着他来更是感叹他这人谦虚知礼,不是寻常有些才气就自矜人可比,不愧是他们支持才子。
崔燮随便找个疲倦头昏,怕园里吵闹,要去寻个清净地方休息借口,就要离开。计掌柜想拦住他,叫人找个郎中来看看,他只摆摆手道:“今日园中客人多,投票有输有赢,只怕输不忿,要闹起来。你那儿若有多人就时时巡着点场,也护住咱们六才子,万万别叫他们出事就行。南关这里早叫锦衣卫巡得干干净净,个男子汉出去又有什不放心?”
计掌柜叹道:“你头疼怕风,哪儿能骑马出去?叫人给你套个车……”
崔燮笑道:“今日有多少乘车来客人,马车都挤在里头,还弄得出来?多披件衣服就行,如今已是三月底,都该入夏,还能着什风?”
正好后台有给六才子上台穿衣裳,因怕有选重,都多做几套。崔燮便捡着没人穿,拿领青色隐士袍兜头披上,抓着衣襟略遮脸,叫计掌柜看过放心,才去后园取马骑。
园内光映如白昼,几丈地外,挂在花园廊下灯光就已照不见。星暗月沉,走出不多远,连烛光照出长长人影也没入片无尽漆黑中,叫人几无勇气走下去。
不作诗也没什,他们是冲着郭才子犀利狠辣点评来,题那些批评句子就行!
然而就在光明与黑暗交接处,声熟悉马嘶忽地传来,只手朝微光中伸过来,温柔又有力地握住他手。
那只手在黑暗中格外地洁白明亮,清楚地映入他眼中。连星月无光街巷也随着那点肤色明亮起来,黑暗中渐渐显露出道精悍翠绿身影与其跨下高大矫健栗色骏马,让崔燮心蓦地安定下来。
谢瑛看他兜头罩脸模样,不禁笑笑,伸手替他将衣裳围紧些,马镫踢开,右手按鞍子,身子转便轻轻落到小白马身上,从后面搂住他。
他脚尖从后面轻踢着崔燮脚踝,人也往前倾身,凑在他耳边说:“副鞍子坐两个人略挤些,要你这就坐腿上?”
崔燮按着脸上布,回头看他眼,眼神如勾子般划过他脸庞:“是说叫你坐腿上——你从前面上来,坐大腿上,带你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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