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掌柜直跟在崔燮身边,惯见他该出书还是出书,该办大会还是办大会,之前竟没觉着他身份突然拔高多少。叫王大公子这说,倒突然也有几分不得感觉。
他可也是状元身边重用人,出都是清贵进士翰林给举子们写书,他也不是个寻常书斋掌柜啊!满天下这多掌柜,谁能比他更清贵,干事更有文气?
他现在这身份,就是在南京繁华之地给他个大铺子叫他自己做东家他也不换!
计掌柜正自陶醉着,王大公子就已按捺不住露出真意,将入院时发壶递到计掌柜面前,精芒毕露地问道:“能不能叫那几个姐儿抓杯上这号?手里吕布、赵云甲胄都有
是蜀汉粉拿着吕蒙、陆逊衣裳也只能自认倒楣,抱着自己不喜欢衣裳离开。
抽错衣裳人长吁短叹,感慨自己手气不好;抽着甲胄又抱怨都是盔甲都是厚纸片上色,不值钱;那些没叫抽中听着他们得便宜又卖乖埋怨,心里恨得直痒痒,不知有多少想套麻袋抢他们。
还有些人眼看着自己不能抽中,就动找主办方黑箱邪恶念头——
迁安县曾经最高武官王镇抚家大公子就趁着众人都安心排队等抽奖工夫,悄悄缀上早已暗中盯住计掌柜,在个黑黢黢角落扣住他。
计掌柜险些以为自己要叫人抢,梗着脖子就要叫。亏得抬头看见那身红地儿百花锦袍和插高翎子紫金冠,猛地认出他是谁,又把叫声咽回去,堆起脸笑容:“原来是王大官人,小许久未回乡,不识大官人何时从山海关外回来?大官人这些年征尘辛苦,如今进京,莫不是已立下赫赫战功,加官进爵?”
王大公子摇摇头,晃得头上雉翎随之来回摆动,极为抢眼,人却低调谦虚地说:“不算什大功,这些年鞑靼人都在山西陕西带骚扰,们跟着安顺伯爷山海关没见过几回真鞑,倒是假冒鞑靼口外马贼多,功劳不大。不过老爷也亲手杀那几十个人,捞个副千户在身,总算不负老伯爷番栽培之恩。”
计掌柜连忙恭喜他升官回京,将甜净话儿不要钱般扔出去,又问他怎回京不来店里说声,好让自己早安排人招待他。
王公子摆摆手,霸气地说:“你个店掌柜,花多主家钱,主人家也要不高兴,就不为难你。对,你也在京,可知崔状元如何?他跟兄弟俩当初亲切着哩,不知怎地,听说他当状元,就有些不敢去看他——那个诗是不是叫‘近乡情怯’来着?”
计掌柜笑着答道:“那句诗好像是‘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可大官人你是衣锦还……衣锦进京,有什情怯?崔公子当状元人也没怎变,依然是当年那个体贴性子,若知道大官人进京,只有喜欢,哪里会不想见你?”
王大公子倒有些扭怩:“唉,他可是状元啊!当初他考上举人,听都跟着荣耀好久呢。那时说到竟认识个举人,年年还给送节礼,送英雄像,营里好些人羡慕得不行。再等他考上状元,那就更不起!咱们迁安从三皇五帝上数都没出过这个文曲星,县、府都跟着光彩,个粗人竟有些不敢跟状元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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