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多点不要紧,先生少就行!崔先生个人批改,也就挑出那几处不行,哪儿像七位先生起教时候,处处都得重写、扩写!
几个小学生欣慰地体验着县城生活,绞尽脑汁地写日记。
其实乡里生活也颇有可写之处。
崔燮与郭、汤二人进县就摆出状元和进士仪仗,三人浩浩荡荡地回乡,引得无数人争看,本地后来县令王大人与田县丞等旧人都被三位进士仪仗惊动,请他们到县里说话。
馆选结果早在三月底就出来,唯郭镛考上庶吉士,要留馆读书三年。陆博山、汤宁虽没考进翰林,但因考取名次考前,也分别拨进礼部和都察院好地方,都要先观政三月。
进士旦入朝观政,就先发长班、雇马、交际费,还有十二石随朝米,翰林发米犹其是精洁上白米,值银价更高。
众人手头宽裕,都采买许多特产,还带几箱新科进士经验与考卷集,几册提前印出新刊锦衣卫连环画,找人打进士仪仗,雇大车衣锦还乡。
陆先生从南关回乡,崔燮他们则出从通州回去。
此时外地进士都走得差不多,路上也不甚拥挤,初夏山光水色迎面而来,掀开帘子就是幅上好风景画。几位小学生坐在窗边看着景,听着外头虫鸣鸟声,享受清风吹指,都油然有种脱离牢狱、重回人间幸福感。
就不让他们成日读书。
张家两位国舅几乎要哭出来,崔衡却因为已过太久比他们还艰辛日子,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多久?
自从回到这个家里,等待他就是无穷无尽背书、课业,有多久没能抛开这切痛痛快快地玩?
然而还没等他们欢呼庆祝,崔状元就又布置项让他们笑不出来作业:“到乡间后要留心周遭天地生灵,美景异事,每人写三百字以上游记。鹤龄、延龄你们年纪还小,若写不出成篇来,也可以每至处记小段,晚上数着够字数交给。”
但这种错觉没能持续多久。
大车里进士才子们不时冒出句“此处堪题诗首”,“此处合当作文”,“今日必作篇文章纪念此景”……逼得他们想起自己还要写游记事,顿觉心头乱跳,看景都看不出美。
更可怕是,迁安六才子和崔燮交好,基本上也等于是他们老师,路上拿着他们拼凑出来杂文互相传看评点,各出经验教他们写文。
最初留作业是每天三百字文章,叫这群才子改过几轮后,他们每天写出来字都不少于千!
待到众人回到迁安,各自还家,只剩崔燮个人折腾他们,这几个孩子竟有种逃出生天喜悦,再也不嫌崔燮留作业。
崔衡竟有种“果然来”感觉,听到能出去玩时那颗轻飘飘无处放置心才踏实住。崔和则处于种无所畏惧状态——陆先生已经教他写八股,比起规矩繁难八股来,个游记又算得什?
唯张氏兄弟在书院里还只学着对对子、作些不成篇诗,这辈子也没写过文章,猛然听到要写三百字文章,竟有种活不下去感觉。
三百字啊!
爹为什不把他们救回家去!
在四个孩子或悲或泪或漠然等待中,两天工夫晃而逝,终于到六才子们议定要还乡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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