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道:“明年若能赴会试,必定先到王贤弟家中拜访。”
这科乡试竟是群贤并举科,王守仁、祝允明、顾璘等人俱都中举。九月鹿鸣宴结束后,王守仁收拾这些日子诗文,买最新期锦衣卫连环画,带着夫人诸氏北上归家。
船上地方小,也没什正事可干。白天是江水滔滔,晚上是灯火照夜,连数日风景都没什变化。王守仁又刚考完乡试,不急着读书,就翻出些兵法、道经,静静在船舱里看书度日。
诸夫人也略识些字,却算不得才女,更与王守仁谈不兵法国事,就在窗边刺绣,偶尔看看锦衣卫连环画。
那书画多字少,又不费眼,正适合在船上看。
江南才子虽说对京里人,或者说对崔翰有点酸溜溜,但是把醋味去掉后,也都是见识广博、学问淹通风流才士。那位祝允明更是工于书法、诗作,因手生枝指,还自号枝山,是个相当豁达人。
王守仁听他首观王维真迹作《王右丞山水真迹歌》,甚是为诗中“行云淡映荒水陂,似有斜阳带微煦”句子倾倒,深爱其闲远清幽之韵。
这真是隐士之诗,洗他胸中读多崔燮寄来拟古诗而生头巾气!
这些日子翰林院编完实录,太子也正位东宫,李学士就捉着崔燮学写古诗,而崔燮写出诗……在京里没人爱看,就源源不断地寄给王守仁,等着他回诗唱和。
王圣人并不懂他那等着自己成圣,沾自己诗文中“答崔侍讲”、“和崔翰林”、“读岳孤养生录有感”标题出名心态,因此读太多崔诗后,就有些生理疲劳,提笔回诗都回不出什好诗来。如今遇上真才子,读几篇叫人神清气爽诗词,他也文思纷涌,与祝允明等人唱和几首新诗。
王守仁见她爱看,便笑着说:“南京书是从京里运来,卖得慢,还是北京方便。京里有最新连环画,还有等身大人像,小像,你喜欢哪个,到家给你买来。”
诸夫人温柔笑:“但凡是你买,哪个都喜欢。这连环画虽是画书,看着不似那些文人写正经,文字却精炼耐嚼得很,也不知是什人写。”
王守仁也不知是什
他还记得崔燮爱跟他和诗,拿着宴中新题诗作跟众人说:“崔世兄亦是爱诗人,吾将抄录此诗与他看。”
祝允明惊讶道:“世兄?初不闻王贤弟与崔大人相熟?”王守仁之前帮崔燮讲理时,也是口个崔侍讲、崔状元,完全是站在公理正义上维护他,谁想到他们俩是相识,这位王公子竟能和朝廷大臣兄弟论交!
王守仁半点不心虚地说:“若不是与崔世兄熟悉,又怎能如此清楚地反驳祝朋友那段崔美人推论?戚致远公在文中既已说明白崔世兄与那女子并无瓜葛,也盼各位朋友与人谈及此事时,也帮这位世兄澄清二。”
祝允明倒有些心虚,叹道:“是以己度人……回到吴中,自然用心为崔大人分辩。”
他是苏州人,要应江苏乡试,王守仁则是应浙江乡试,几人在南京买新出参考资料和漫画,还得各回家乡,准备考试。众人临别时交换名帖,王守仁拱手道:“今科若能中,就要带夫人回京依老父居住。诸位将来若要进京,可先到家中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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