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兄弟带着祝允明上门吊唁时,崔燮才知道这俩熊孩子干出事,忙替他们跟祝大手道歉,请他看在自己份儿上原谅弟子回。
祝允明大度地说:“侍生答应给崔大人写《少年锦衣卫》,不管如何,都得把文章写定再离去。大人府上如今正居丧,学生也不能再若无其事地留宿,国舅们此时相邀,倒省得学生另觅居住。”
见他说挺真心,不像含怨样子,崔燮才略松口气,道:“你若觉着住他们家不方便,就还回侍讲府吧。已将那边托付给谢大人家看顾,张家兄弟无事时也要去跟谢兄学武,你们要探讨写书事也方便。你住院子又与花园不相接,清清静静,若有朋友也可叫到家里小聚,比住外头方便。”
说着冷冷扫张家兄弟眼:“别以为祝举人替你们说话,为师就不问你们抢人事。”
两位国舅后颈寒毛直竖起来。
相隔十二年,这桩无人知晓父杀子案终于彻底结,他以后也可以安心做自己。
崔燮将手在被面上抹抹,从袖中取出香包按在鼻端,闻几下,泪水便滚滚而出。他将香包系到腰间,起身悲痛地喊道:“叫衡哥、和哥来,通知祖母……再派人到各家送讣报……咱们老爷故去……”
崔老爷从那天夜里中丹毒,竟又熬十余天工夫,家里装裹、棺材早都已备齐,家人闻讯就上来装裹。崔燮转身离开,去书房取早就备下折子,命人递往通政司乞丁艰。
弘治天子接到折子,不觉大为吃惊:“崔先生不是最擅长养生,他父亲怎这个年纪便去?如今正是用人时候,朕还拟叫他兼个东宫属官,怎就要丁忧!”
高公公父子都跟崔燮相好多年,崔家事,除崔燮跟谢瑛往金丹里添东西他不知道,别都和自己家事样清楚,当即答道:“崔侍讲老父当初因贪贿落入锦衣卫诏狱,后来官司断明,罚他去榆林输米。他个读书人,哪经得住这来来往往奔波?当时生重病,就信个不知哪来道士,养着他在家烧丹炼药,吃就吃两年,这回怕是吃出祸事……”
崔先生要折腾弟子,那花样儿可是日日翻新,想避也避不。哪怕他过不久就得扶
先帝宪宗就是信妖道、服仙丹,因中丹毒,腹泄不止而亡。如今崔家这位老父竟也是因服丹身故,天子不只同情,还有几分感同身受,感叹道:“又是这些妖道炼丹害人。崔先生自己就善养生,他父亲怎地不信他,偏信道士!”
覃公公适时夸把皇上:“崔大人养生法虽有验效,可养生时得先食素锻体,非有大毅力者安能坚持得住?陛下是天下明主,不耽溺于美食安逸,可崔榷就是个寻常老人,哪能受得住这样清苦日子?又要长生又要安乐,也难怪他叫道士骗,连他老母和那多儿子都劝不转。“
天子感叹阵,可惜崔燮这官职太低,够不着夺情底线,只能赐些绸缎布帛,给勘合路引,许他回乡守制。
崔燮要回乡,两位国舅不好再住在老师家,便收拾东西回国丈府。祝举人也要告辞,却叫两位国舅比老师还强势地抢回家,让他近距离体验少年锦衣卫真实生活,方便他取材写稿。
这俩熊孩子真不能没人看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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