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毕竟也经丧夫丧子之痛,如今再叫她日日对着坟冢,岂有不触目伤情?
他索性叫崔衡夫妻奉着祖母到迁安城里居住治病,他跟和哥两个光棍在城外守制。
谢瑛回忆起他们老家浅窄小院,若是兄弟三人都住进去,简直出入都要头碰头、脚碰脚,哪还能像现在这样好好说话呢?他不禁摇摇头:“你还是住在这边好。出京趟也要瞒着别人耳目,幸好如今京里人看锦衣卫看入迷,都以为你出海平倭,还是籍着这个借口才好来见你,若只能白天说两句话,实是可惜。”
他从京到迁安已花两天有余,回程也同样要花两三天,中间只剩五个晚上能安安生生地住下,他可天也不舍得浪费。
还有,“你说要给真正好东西,这趟特地亲自来取,若东西不好,可要拿你这人抵帐。”
地到这空荡荡客厅坐着,小心着暗风。你回去歇着也好、读书也好,顾好你身子,跟谢兄也到里屋说话去。”
和哥抽抽有点塞住鼻子,乖乖地辞别贵客,回屋歇着。
崔燮也引着谢瑛到屋里,吩咐人给他们主仆打扫客房,又安排人送茶水点心进来。
茶是茉莉花炒青茶,点心是香油做素点,绝没掺半点猪油。谢瑛喝口清茶,捻着酥饼尝口,感叹道:“还是你家茶味清远,喝惯这种茉莉花,都快喝不惯外头加松子、桔饼、香料泡茶。”
就是这点心没搁猪油揉面,终究不够酥松香甜。若是他们还在京里……
崔燮朝窗外看眼。因天冷,窗户封得严严,只能看见窗户片白,从外头看里头更是片黑,只有斜角处窗扇支着透风,窗前又还挡屏风,估计也看不出什。他有心直接给谢瑛抵债,不过大白天,又怕家人进来,只得悻悻地收起这念头,到床头翻出个小木匣子。
那匣子上严严实实地上着铜锁,里面盛不知是什,摇起来轻轻,并无声响。
崔燮从荷包里翻出钥匙,开锁,从里面拿出沓小画片,托到他眼前:“从前跟你说过是二十世纪人不是?直想给你看看家乡是什样,直又忙着这样那样东西,都没空好好回忆下过去。这回终于有时间,给你画几张照片。”
图片边缘留白,中间画得满满,是间布置得有些怪屋子
他略走神会儿,崔燮不知怎就清干净屋里家人,坐到他身边说:“谢兄过誉,不过是些茶叶,回头南京那花园新茉莉下来,叫他们多窨几罐好茶给你。”
谢瑛只看着他,低声道:“茶还是在京里吃最好,只盼着这两年快点熬过去,明天就能到弘治九年。”
崔燮也微微蹙眉,叹道:“只怕弘治九年还起复不。看祖母身子也不大好,当初祖父过世时,祖母便哀恸过度,头风发作得越发频繁,而父亲这去打击更大……”
这样事,便是谢瑛也无可奈何,只能劝崔燮自己保养好身子,哪怕时不能回京也不要着急,他会想法子过来看他。
崔燮倚在他肩上,看着窗棂上白纸说:“也只是先做好这个准备。其实老夫人从崔榷在京里荒*度日时就知道他不能长久,可能也不致于伤心过度,损伤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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