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在想着画师,独李兆先想着自己师兄,问那伙计:“崔大人呢?评审文章老师们可都来?”
那伙计道:“崔大人与王大人都在招待‘老师’,崔大人说今天来前辈先生多,他们得陪侍着。他临行时还命小人们照看好诸位大人,要吃菜喝酒只管吩咐,也有好花生做酒菜,只是请大人们白天吃些酒也就罢,晚上评文章时不可多吃。”
李兆先是阁老之子,那花生早在家里就都吃过遍,此时倒不想吃东西,只想去外头转转,见见崔燮请评委。他便跟众人打个招呼,要先离席,几人都道:“和衷兄劝咱们在这儿待着,不然怕叫外头人认出咱们是写过连环画稿子,容易出乱子。”
李兆先笑道:“诸位兄长、贤弟都是在《每日农经》和《少年锦衣卫》上留名才子,自然怕人认出来,却不是。今日是头次写这稿子,没人知道,逛逛也不妨,说不定还能遇上点评文章前辈才俊,提前结交番。”
锦衣卫原作者都是匿名写稿,还故意遮掩文章风格,眼看去都是茶陵体与台阁体相混,毫无个人风格,也不知其名字背后是什人物。但几位评审都是前科进士,无论身份、资历、人望都值得结交,若能借这机会结识,也是桩美事。
场子还有别人写“画影”,画面配词都不相同。若只挤在这个棚子里看,误工夫,到头看不全六套画影,岂不吃亏?
客人这才舍得抬起屁股,袖着宝贝选票往外走。那些站着看场还舍不得离去,趁着前头坐人走,也要坐下美美地看场再走。
再没有人要找掌柜打架,怨他们换人。新来客人有不满,也叫这院子排队人卷进队伍里,被众人口口赞扬新奇画影给吸引住。
满院子人只忙着转圈排队,进棚观影,连新出番薯点心都没工夫坐下细品,只情托在手里,排队时匆匆几口吃。
这些消息都通过园里帮忙伙计之口传到在偏院中等候六位作者耳中。六人都是名高世才子,不免有些争竞心,都问那些伙计:“是哪棚看人多些?”
且不提成化二十三年五位经魁与弘治九年状元王守仁,就连郭镛、汤宁两位会试名次略低,也是京里人追捧多年“迁安六才子”。这两位前辈若亮出名号来,想求他们续写锦衣卫,恐怕得比属意他们这些写《少年锦衣卫》《每日农经》之人还多!
不过……论起诗词文章来,还是他好。
李兆先自信地整整衣服,起身走向院外人群。落后几位才子看着他踏出大门,都颇羡慕他洒脱,只是不能像他那样不假思索地离开。
伙计挠挠头,为难地说:“到处都排得乌泱乌泱,也分不出哪棚多些。客人们头次看见这们大动画,比崔大人原先弄动画箱子还新鲜,可不得都看齐?”
原来还是画吸引人,不是他们文字?
才子们心中略觉失落,但想起自己初看画影时惊艳感,又觉着理所当然。
文字再好,也及不上那大张艳彩画卷冲击。何况那些画与他们文字配得丝丝入扣,便是他们下笔时,都未能想象出那宏壮精美画面。
真该见见居安斋那位、或者那群佚名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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