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廪生当然是后者。
沈举人既跟他约下个月办文会,到时候他就可以当面问问这位廪生要出什新选本,再请他帮自己改下文章。
不管于廪生自己考试本事如何,他编教材既然能大受欢迎,就说明他很擅长评判文章,正好帮他把握下文中经学思想,看看能不能被本时空人接受——
他现在没有老师教,自己复习旧笔记也复习不出更高水准。这武平县教谕、训导、名士才子他都知道,更没有能跟桓先生比肩、治《春秋》大师。况且……如今他跟桓家婚事退,还撕破脸,以后也不能再跟桓小师兄通信,请他指点自己读书……
既然如此,他索性就下几篇原先世界明、清经学论文研究下,拓展拓展写文思路。
寻出那个败坏他名声人,大伙儿教训他番出气。
宋时可不想侍郎家公子在自己地盘上出事,连忙劝道:“他还是个孩子,只是叫家里娇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且他此时已经出城,诸位君子只看在此事最后落个有情人终成眷属好结果份上,饶过他遭罢。”
赵书生愤恨未消,别人更替宋时不平,觉着他不该平白替这种人背恶名,受委屈。
好在沈举人是个沉稳人,拦住群说风就是雨生员,让他们先帮赵李二人搬家,临行时又跟宋时约好,端午节后到县西双豸山上豸山书院旧址共举文会。
宋时亲自送他们离开,找来见过桓文衙役,叮嘱他们不许跟人透露桓文身份,然后回到房里,也不怎想睡,就翻起他应试典籍。
之前他总想着两个世界线不同,理学大师和传下来文章都有差别,只要照着桓先生教钻研就行。可现在想想,反正教材是样《四书朱子注》和《春秋》《左传》《胡传》,主流思想也是程朱理学,原世界明清经学毕竟可以起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作用。
哪怕攻不成,大不就回头接着看先生留下讲义、背时文集。
宋时收拾好书和文章,关紧门户,拿出沓厚厚稿纸,打开晋江文献,搜索起关于明清两代经学、春秋学、八股制艺标题。
大郑朝科举同于明制,不考应制诗,第天考经义、第二天考刑律和小论,第三天考五道策问题。正经教材就是《四书》《春秋》《左传》《大郑律》《资治通鉴纲要》这几本。
不过当初桓先生看他有学历史基础,教《春秋》时就给他延伸下,不光教他《左传》,同时也授汉代《公羊》《谷梁》二传,与北宋胡文定《胡氏传》、南宋张洽《张洽传》。
正式考试时却是以《左传》为主,《胡氏传》为辅,甚至《春秋》本经义都考得不多,以后专攻《左传》话性价比更高。
除此外,还得裁汰批课外辅导书——他捐监生,可以不用去考院试,直接乡试起步,前两年买《小题大全》和院试闱墨就可以扔。不过倒不急着买乡试闱墨,因为刚从他们衙门出去林泉社诸生中,就有位本地知名“帖括名士”于廪生。
帖括名士,也就是时文名士,共分两种:种是擅长写八股制艺,文名满天下,甚至本人也凭手好文高中进士名士;还有种则是擅长选编时文集,让读者中试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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