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打碎众人幻想,甚至十分热诚地鼓励这些人再想忧国忧民、作诗作文时都来找他。他默好稿子也分发给众人,嘱咐他们回去用心誊缮,署名押章,回头他这边再凑些里老乡民请愿书,还要集起来交到府里。
若大家实在爱这些文章,等朝廷赈济事定下来,他就出工出料将其集结成册,回头有机会修县志,说不定还能在人物或艺文志里添上他们名字呢。
句话就激起众书生立功立言心,回去各各写文章、捐粮草物资不提。桓凌也作出篇文章,却不想给书生看,而是等众人都走,才提笔写下来。
不是骈四骊六、以情夺人文章,却比那些华丽词章更深刻写出水患之害、百姓之苦。而且这篇还是宋家眼下就得用之物——他是按着县令口吻,替宋大人拟篇向上司说明灾情、请朝廷赈济灾民详文。
宋时拿过那篇文就不舍撒手,说叠声“谢”,还怕不够诚意,又说:“回家再请你吃螃蟹。”
洋泽国……”
文人激情上来时,华章从心底喷薄而出,和平常坐着写东西不样。但这种灵感也是转瞬即释,若不记下来,回头他们自己平静下来就要忘。
宋时听几句便即叫人送上纸笔,按着自己这些年背论文摸索出来记忆法,在纸上记下关键锚点。几个有捷才书生们只管个接个站起来背文章,没有捷才则在座上瞑思苦想,个个脸上都是忧国忧民之色,把这场聚会档次都提高不少。
这顿饭吃完,螃蟹难得没吃净,倒是作出摞纸文章。
众生员激情之下,作文效率比干憋那上午都高,待宋时慢慢还原出全文,对比之前原稿,都有种“今日方知是”感觉。
桓凌含笑摇头:“蟹虽好吃,剥起来却麻烦。自己不大会剥这个,也不舍得你那拿笔手给剥壳剔肉。只要有枣泥月饼、烧酒就好,剩下就便客从主便,听凭三弟安排。”
作者有话要说:
竹笋真如土,江鱼不论钱。作者袁宗道
林廪生激动地说:“往日在家、在学校作文都常有文思迟滞之感,今日竟是文思涛涛而来,佳句信手拈来,竟都不似作!宋贤弟这院子里莫不是沾什神仙气,专能叫人开窍?”
不少位生员都有如此感慨,迷信些就以为是他们为灾民请愿,神仙降福庇护他们;不迷信就以为宋时是个能考到院试前三大才,他兄长也是个京里来才子,他们必定是沾这两个人文气。
宋时心里默默答句:“这叫头脑风,bao。”
上辈子他们旅行社营销总监——就他同班同学——自打看几本畅销书,没事就爱带着策划、设计们开个碰撞会,老说搞个头脑风,bao能出好策划。
当时没看出多有用来,穿越十八年之后倒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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