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宋大人罚,仙姑定也得降罚给王家,叫雷劈他们!水淹他们!”
“可要给仙姑修座庙?”
“不可不可,仙姑不是已说?自己不是仙姑本是人。那应是当伤心过度,夜白发,怎好就当作真仙姑供奉,你们上回要给舍人公子建庙时公子就说活人修不得哩!”
众人说得又似真事,又似妖仙故事,黄巡按越听越疑惑,便凑上前去寻个老人,操着部不大地道西南官话问道:“老人家,是外乡来贩绸缎客人,不晓得你们乡里故事。这白毛仙姑是何等人,那舍人公子、王家又是什人物?白毛仙姑与王家有什仇怨?”
他说官话本地人听不懂,还是个福州来衙役连说带比,勉强给他翻译过去。
段特别诸宫调。
倒不是什有名伎女唱,而是名相貌平常中年男子,手按竹板击节自唱,有个老者在旁吹笛伴奏。周围群乡民团团围着他们,拖着锄头、耙子,手上还带着半湿泥土,却扔下生活不做,不分男女地混在处听曲,时而高声叫好,时而痛哭,时而詈骂,听得如痴如狂。
黄御史是风流名士,见那唱虽是村人,选宫调、伴笛声却都不俗,又有许多人叫好,便忍不住唤赶车人往那边赶几步,好听他唱是什。走得越近,声音越亮,稍稍能辨出几个词,也越能感觉出乡民们狂热。
他嫌底下车轴响得吵人,索性跳下车去,大步朝着人群挤去。同行田师爷和差役们紧随在后,拎着衣角小步跑动,觑着人少、能从人头顶上略看见唱曲人地方跑去。
可惜他们到得似乎晚步,走进人群只听得句【尾】:“则将万恨千仇,划向那青石上累累深痕世留,似树难断根火难休!”
城北这些日子又治水又整地,宋时还代表县里给农户办小额低息贷款,贷给农具、种子、土化肥和杀虫剂,乡民们见“官人”多,也不大羞见外人。
老农见他虽然穿得贵气,人却有笑模样,不是那等欺凌人富户,便笑呵呵地答道:“客人若说这戏里舍人公子和王家,其实谁也不知是哪县哪村、哪户人家。是县城里找太爷告王家状苦主当中有个
分明是清丽如珠中吕调,配着他有些苍老嘶哑嗓音唱出来却有种凄厉惨淡之感,听得人心头酸冷。黄巡按不觉身上汗毛倒树,朝前走几步,想听他下面还要唱什,那人却只再道句念白:“公子命人救出山,问其姓名籍贯,因甚作乱。白毛仙姑曰:曾住山前河水边,王家土地世租佃,杨氏孤女单字喜,奴是活人本非仙。”
呵!这是怎样个故事,曲本里王家跟本地王家会不会又有什关系?
黄巡按微踮脚尖,双目灼灼地盯着那人,也不嫌他村气,也不嫌他嗓子哑,只盼着他能赶快唱白毛仙姑和公子故事——
可惜那汉子将手中竹板拍拍,朝众人摇摇头道:“这回《白毛仙姑传》只唱到这里,后面待过两天进城再学来吧。好在曲虽未终,咱们都已见喜儿被宋舍人所救,再不用怕她叫王家毒母恶子和走狗们害死!”
人群中翻腾起片似叹恨似号泣声音:“定要惩治王家!那王家势力虽大,咱们宋大人也是个青天,岂能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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