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不能轻易对有功名之人动刑,他这个巡按御史却是代天子抚民理政,这种小事都有当场处置权力!
宋大人连连应喏,亲自出去,吩咐人收拾王家应案卷和近日控诉县里大户状纸和部分已定罪卷宗。黄指挥这趟虽是闹误会,没救得大人,但至少在巡按面前露脸,抄查林家也没白查,心满意足地领着人回卫所城。
黄巡按则住进府宾馆,在田师爷帮助下连夜披阅卷宗:王家案卷本本都已做得清楚,证人证物俱全,有尸骨也填验尸单,唯差就是招承。林、徐、陈等世家大族案子则只审人命、抢夺、犯*几样,涉及侵吞土地都须等丈量后再审定。
他看着那几本待审案卷,不禁眯眯眼,冷哼声:“现在宋令是尚未丈量到这几户名下土地,待清到他们家里,也必定是和王家样,清片便能查出片隐田隐户,片为夺人田地犯下罪孽!”
清田亩!重画鱼鳞册!
来如此。还当那些人有什胆量本事,敢谋害本官。你们当时怕是听得不全,他们要拦截本官,不是为谋逆,而是为这武平上下都已经传唱遍王家罪行,那几家乡宦自己身上也不清白,正有许多苦主在县里告状,怕本官访知真相罢!”
他甩甩袖子,冷然吩咐:“将林家抄没东西还给他们,捉人都不必放,后日本院要升堂审问这些凌虐百姓豪强!”
宋县令喜不自胜,抹着眼角泪光谢道:“下官替武平县百姓谢过大人。下官是个外乡来官,敌不过那些累代经营本地世族,险险儿就要被他们颠倒黑白,诬陷入罪。幸有老大人为下官、为本地百姓作主,才使武平县拨开云翳,重睹青天!”
他这些日子顶着重重压力对抗县士绅,已是身心俱疲,更时常担心那些大户对他儿子不利,日夜忧烦之下,头发都掉不少。
如今幸好黄大人到武平!
宋令个七品外任知县尚有胆魄动豪族土地,为百姓主持公道,他身为堂堂御史,难道还能眼看着这些案卷空置,百姓不得伸冤?
那他岂止对不住杨氏父女般困苦佃农,也对不住以他为天宋县令!
黄大人挑灯熬夜看完案卷,第三天便挂上放告牌子,早起来升堂,许百姓在门外观看——第件先审就是林、陈、徐、王几家到省里诬告宋县令,后又企图操控巡按行程,使巡按大人错判冤案。
宋大人身为被诬陷苦主,虽不是原告,但也不好坐在堂上,便在廊下加副桌椅旁听。宋时那天陪黄巡按路,也算证人,便陪着父亲在廊下听审。
旁听
幸好黄大人是个青天!
幸好黄大人随行差役险些被那些大户软禁,阴错阳差地撞破他们阴谋!
宋县令朝黄巡按连拜几拜,老泪纵横,发自心底地真诚感激他:“大人是武平百姓天,也是下官青天,下官只以大人为依,望大人为下官与百姓们作主!”
黄巡按怜惜地扶起他来,安慰道:“武平县这些事本官都已知晓。你审王家那些人卷宗何在?苦主和证人可都在城里?还有那些大胆妄为,欲图蒙蔽本官本地势家……将上告他们案卷也拿给本官!”
叫人张榜公告,后天他就要亲自提审王家家主以下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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