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宋家父子便带着县里孙典史乘车进府城,与朱太尊道登船北上。
宋时老家就在河北保定,到京里肯定就能见着家人,所以带东西不少:不光是送京官炭敬、土仪,还有给家里捎福桔、柚子、荔枝、龙眼干之类小吃。到江南带,又要买些吴绫、缂丝、松江布、苏杭彩缎和苏州样新衣裳首饰。
朱大人虽然没有亲戚在京,却也在苏杭、南京采买不少东西,笑呵呵地对宋县令说:“这些是要替桓通判捎回侍郎府。宋大人可有礼物要往侍郎府送?咱们两人结伴同去也好。”
宋县令岂止没有礼物,也不愿意踏足桓家步,勉强笑道:“下官家小已在京里等着,到京还得先找到他们,以免家人担忧,只怕不能与朱大人同行。”
朱大人有些可惜,不过想想他是代桓侍郎亲孙子送东西去,有这份面子,也实不用宋大人这位与桓妃拐着几道弯人替他说好话。
股胡乱祭祀风气更浓,得贴告示,不,再办次‘三下乡’,叫本地衙差上台宣讲,百姓们更容易听信。”
不过,“方才你怎忽然叫‘小师兄’?”
小师兄?叫吗?不是叫师兄?宋时理直气壮盯着他看会儿,然而没能把桓凌盯得主动避开,只好自己先挪开眼,仍是浑若无事地说:“也许是时失口吧。说来师兄年纪也没比大多少……”
“嗯。”桓凌点点头,忽然抬手在他鼻子下方比比,也本正经地说:“当年先父刚把你带回家时,师弟你才这高,当时也觉着该叫你声‘小师弟’。”
那时候宋时才这点儿大,晃四年不见,就抵他发际高。桓凌慢慢收回手,笑笑,揽着他往后堂走:“走吧,先去收拾带回京礼物。回去时你多带些银子,经过苏松带也好买些时新料子捎回家。”
他们往北到长江都是乘船而行,水路安稳,长日无聊,宋时就抓紧时间写起论文。因为刚清过回隐田隐户,对社会阶层、富户贫民之间矛盾特别清楚,这回他就专心写起古代社会关系:
之前写士人生活小论文时,他已经写过士农工商四民关系,这回再重复下,就能凑不少字。顺便再写下他最熟悉不过科举——都写到当官入仕,哪儿能饶得科举呢?
四民写完,就写他最近接触最多——就是租税、田赋、徭役。
南宋以后,福建带就开始风行永佃制,佃户和地主
宋时跟着他往后衙走,淡定地问:“师兄要不要捎些东西回家?”
有几封信要寄给师长、同年,家里就不必。他怕宋时到桓家再触景生情,又怕祖父和堂兄弟们为难他,宁可叫府尊朱大人帮忙捎去。桓凌跟他说要寄人,又取笑句:“这快又不叫小师兄?”
其实叫小师兄也没什不好。他家里还有两位堂弟,时官儿叫他小师兄,岂不正说明心里只当他个人是师兄,别人都要疏远层?
他心里叫“时官儿”,宋时却恰好说句“也没计较师兄叫时官儿”,听得他心口微颤,险些以为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但细细回忆下,便知道自己什也没说,这句话只是巧合而已。
他轻轻吐口气,放空心思,赶快拉着宋时收拾东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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