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到五经魁时,高主考甚至轻叹声:“竟已到此处。”
五经魁是五房各出位,那位多才善
这学生写好文章,考官也能举荐得人,福建不愧是科考大省,学风这样浓厚。
两位考官精神受前面判语影响,也不由自主地多拟几句判语,判到最后问兵事题时甚至写下“子其当世之俊杰也”,“来日兵食之寄持此可待也”之语。
何止春秋房考官荐他,他们两个主考、副考也想高荐他!二人写罢批语,便把这束卷子单搁到多宝阁上,以备最后填榜时安排名次。
撂下这份屡出人意卷子,二人便投入到艰苦复核、搜落卷当中。从九月初忙到初九,终于选出三场俱优中试试卷八十五份。
九月初十,中试及副榜考卷大体排好后,十四房同考官齐聚正堂,与两位主考,帘外监临、提调等官道核对朱墨卷上号码,拆封卷头。
出推衍历法旧制究竟是怎样出错。
他们这两位考官都只在史书中看过新历旧历计算出日子有差之事,他竟能写出错在何处!
别人在场上只求写出典雅合制文章就够,他哪儿来这多工夫,还把这点添进去!他老师是什人,竟还懂得天文历法?
两人看完文章便急着去找判语,想看看桓凌对这题是怎判——若是他师弟写,他判语中或许有些珠丝马迹。
然后他们就看见满篇“学识该博”“考据详尽”“精于历法”“词藻华丽”“忠爱满纸”“宛然宋人文字”……
这是最后次核对试卷,刷下原卷墨污、字迹不佳,或是朱墨卷有差异卷子。有被刷下去卷子,就从之前落到副榜卷子中挑最前面递补。而副榜五十份卷子也要核对,因中副榜之人有资格入贡到国子监读书,也得把之前已贡入国子监去掉,由新人递补上去。
最后则是拆弥封,由副考官在朱卷上填考生姓名,主考在墨卷上填写名次。
台下有书吏依次呼名,提调官、监临官与十四房同考会监,保证选士公平。八十五名举子从后往前唤名填榜,众同考官心中早有属意学生,也都揪着心听着名单。
个个曾在讲学大会上出过风头名字响起,个个曾写文章称颂讲学大会名字响起……从下午填到深夜,大榜上名字越填越满,眼见着已倒逼至五经魁位置。
已经有几位考官感叹起看中学生恐怕不能考取,两位主考还掂着宋时,到此时也觉得他怕是难得中。就连方提学、黄御史心里都有些忐忑,唯有桓凌意态自若,仿佛师弟那个解元已经到手似。
不是他师弟!
前几篇经义题判语还规格之内,让人不好分辩,这篇却实实在在是显出考官对这学生极度喜爱,桓凌这老成持重、公私分明、懂得分寸人怎会不知避嫌,这样用力地夸自家师弟?
这份卷子既然没有某考官师弟卷子之嫌,那写得好就该往高名次排。
两位主考看过第二场判、表、诏、论,又看第三场五道策问。
三篇经史、两篇时务策,颂先帝之德则忠爱之心溢于言表;叙道统传承则如亲历其世,承先儒教诲;言古史得失如掌上观文;论臣子忠谏之道已见忠正刚直之气;议兵制慨然有提领大军荡平天下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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