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前还觉着祖父和父亲将小弟锁起来读书,甚至不许他下楼之举过于严苛,若早知他得罪这多读书人,还与宋状元结下这等大仇,直接将他送回老家都不为过!
他呼吸微促,看向桓凌,却见桓凌极强势地对着祖父说:“若非宋师弟念着先父恩情,念着曾在咱们家住过几年,强瞒下他身份,今日台上演便不是文焕之,而是桓文。那艳段里禀公执法桓通判八成也要改成个徇私放纵堂弟昏官。”
当然,这戏是宋时写,怎也不会把他写差,可是不跟祖父说得严重些,怎能叫他少动点儿为难别人心思?
他仿佛看不见祖父怒火中烧脸色,走上前扶住桓阁老,动情地规劝道:“祖父岂不知宋师弟是三元及第,百年未有之才,甚至可算得本朝祥瑞?如此人才,便是别人家也该倾心结交,更不必说他本就是咱们桓家弟子。祖父却只为当初为退婚之事对不起他,生出打压之意,如今竟已结成执念,凡见着说他好都容不下?”
桓阁老叫他触到真心,羞愤道:“这是你对祖父说话口气!”
毛仙姑传》诸宫调曲子如今都改成杂剧,这现成杂剧还怕没人学?
他大胆驳祖父句,见他面色不愉,忙低下头来听训。好在苍天怜见,正挨训间,包间门忽地被人推开,道萧萧肃肃修长身影大步踏进房里,关上门便对着侍郎深深躬,说道:“祖父不必为难大堂兄,不就是要告状?不必兄长去告,孙儿便愿去告!”
他说罢,又行礼,便要退出去。
桓升原就是有些不爱担事性子,见他肯担当下来,暗暗松口气。他祖父却有些心血来潮,觉着这个孙子行事必定不顺自己心,猛地喝问声:“你要告什!”
桓凌微微笑:“自然是遵祖父之意,状告那些不务正业,不顾朝廷,不体谅上官苦心,因戏误事人。”
桓凌道:“难不成孙儿也像四弟样,出去替咱们家得罪人?祖父听孙儿句劝,马尚书任用私人,不是可相与人家,”他抬手指指上头,拱手道:“更不是咱们家能插手。盼祖父早日想通,安安稳稳做任阁老,便是咱们桓家幸事。”
岂有哪个弄权外戚有好结果?何况不管马家还是他桓家,且还算不上正经外戚呢。
他言尽于此,请长兄照顾祖父,向两人道别便要离开。桓阁老伸手望空抓把,急问道:“你去何处!”
桓凌道:“自然是去宋家。四弟既开罪宋家,祖父又担心师弟记恨,那做堂兄便责无旁贷要替咱们家弥补。这些日子先到宋家小住,待宋世伯还京,便殷勤
什?
桓侍郎时竟听不出他是在指谁,拧眉斥问:“你这又是何意?你回护宋时也罢,难不成连个演他戏班子也要护着?”
桓凌挺直腰身,也不避讳堂兄,直白地说:“祖父恐怕不知,这家戏班子主人之,与当初那被文堂弟强买李某正是对有情人。桓文先是当着整个书社书生面强掳人走,还险些打伤那些书生,又把人送往时、师弟那里,意图嫁祸于他——”
他说着这事,淡淡看堂兄眼。
眼神其实没什特别,但配着他这话,足以让桓升惊出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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