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爱争权夺利,可毕竟生在宫中,眼便看得出是那些御史背后推手。而他都能看清东西父皇自然也能看清,外祖父今日只顾泄时之恨,既得罪姻亲,也难免惹父皇嫌恶,于己又能有什好处!
外祖父当初也是个能以文臣之身领兵出战、在关外修筑卫城、边堡护卫大郑英雄,怎如今就变成这个汲汲权势样子?
就因为他是皇长子,因为他长大成亲,能解到权势……那他还宁可自己只是个依偎在父皇膝下小儿,纵然无权无势,至少能安享天伦之乐。
他将自己意思告诉母妃,叫母妃劝外祖放下权势,别再使人弹劾桓凌,更不要迁怒桓阁老,无故伤人家心。
兵部之事也是官场积弊,他父皇不会将罪名都落诸外祖身上,至于那些任事不力将领,还都罪不至死,老老实实地该领什罚便领什罚,不至于牵累马家。若味折腾,再闹出今日朝上这般乱象,惹父皇动真怒,马家也不定承受得起。
周王叹道:“老先生不必说这话,小王来此也非为外家之事,而是今日早朝上所见……”
他踟蹰下,不知该怎说好。桓阁老倒是比他受打击受得早多,金殿上这场官司还不如马家背叛来得锥心,尚能忍着痛说:“殿下亲眼所见,复有何言?那不肖孽障早与宋编修有情,他又没亲生父母,老臣从来也管不住他,索性随他去吧!”
事已至此,他就算倾尽江海水,还能洗得清孙儿当廷承认自己断袖之事?
周王扶住他肩膀,安慰地拍拍,说道:“老先生莫恼,此事……也没什要紧。父皇圣明,又岂会为他二人点私情而舍得力臣子不用?先生且看今日殿上父皇并无申饬之之语,便知圣心如何。”
他倒不是为马家事来寻桓阁老,而是为宫里元娘。
贤妃叹道:“还不是桓家小儿先不容情?他妹妹嫁在宫中,咱们两家也算姻亲,连桓老先生都肯为你外祖说话,怎地他查案时就不知手下留情些儿个?你外祖捎进来信中说,马诚等人在边关也是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不曾见他不满,却是到敌兵攻城紧要关头突然翻脸,扣下他们——”
若是给他们迎敌机会,说不定也能赢呢!
她抱怨阵子,又问周王:“你外祖与桓家已闹成这样,桓阁老心中也
早朝时他听宋时当众说出桓凌对他有“求凰之思”,便想到桓宋两家订婚多年,桓元娘却在出孝时忽然退婚入宫之举。再联系元娘这些年对宋时态度,心下不免猜测,正是因这两人有私情在先,两家婚事不能成就,故而桓家才送女入宫参选王妃……
若果然如此,便难怪元娘对亲兄长也有些怨怼。
如今这两人又当着文武百官面承认私情,此事若叫元娘知晓,她心里怎过意得去?他早上便叫内侍传旨重华宫上下不得传入半丝外朝消息,又特地来见桓阁老,就是想请他帮着隐瞒下今日之事,不要叫元娘知道。
桓阁老自然也想压住家丑——虽然满天下人都要知道,他亦是不会亲自写信告诉孙女。
两人都是般心思,自然说得相投。周王劝慰桓阁老几句,又往母妃宫里求见,说桓阁老本来有意回护马家,却被御史弹劾伤心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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