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凌也不讲究什君子远庖厨,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煮面。
不过宋时还能算个理论派,这位连个看人做饭经验都没有,扎煞着手站在后头,会儿劝他别自己动手,还是叫厨子来;会儿叹他怎会厨下事务;会儿打水帮他洗手;会儿又赞他手艺绝佳,煮面香气扑鼻——
就好像那罐鸡汤不是厨子用剩下,是他亲手熬出来似。
宋时叫他夸得飘飘然,拿长木筷捞几筷子面到碗里,又捞些白菜、夹上个荷包蛋,浇上面汤递给他,自己也盛碗,坐到旁长桌上吃。
其实面条有地方薄、有地方厚、甚至还能吃着没煮透干面芯,汤也熬得浑,白菜叶煮得发软,鸡蛋又老,实在算不上什美味。但两人忙活到大半夜没睡,本就腹中空空,寒夜里吃上碗刚从锅里盛出热汤面,不只是饱口腹,那种暖意从胃中透到全身,却比坐在屋里精精致致地吃上桌筵席还要舒服。
觉,但腹中却叫这梨滋味勾起饥火,他按按轻鸣肠胃,才意识到熬这药竟熬大半宿。
他怎也没觉得困倦劳累,甚至没觉出时光流逝呢?
桓凌将梨核扔在旁碟子里,起身道:“叫阿冯寻厨子做些吃,你也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睡,不然饿久对肠胃不好。”
宋时方才也吃个梨,有点开胃,想起厨下早就没人,不值得为个宵夜折腾那多人起来,便朝他摆摆手:“大半夜,叫什人,煮个面咱们俩吃就得。”
现成草木灰碱,送人都送,自己怎能不尝尝?
桓凌吃着这碗堪称简陋汤面,却觉着比平生吃过种种美味都强得多,鸡汤鲜香,面里浸满肉味,由衷地夸赞:“时官儿你前世莫非还是个易牙圣手?怎随便煮个汤面都这好吃?”
宋时也不谦虚,满心得意地说:“无他,唯手熟尔。”上辈子他也是煮过好多年方便面人,高兴还会飞个鸡
他扒拉开桓凌,到厨房就着灶上热水洗手,然后掰块碱饼捣开,舀碗面倒在板子上,当心扒开,撒撮盐、捏碱,倒上水和成稍硬面团,盖上湿布扔到旁醒面。
他也没学过什煮面技术,基本上是各种美食节目厨艺节目看来,上手全凭胆大。但厨下有罐白天熬鸡汤,鸡油黄黄凝在上头,底下汤汁已结成冻子,怎煮也不至于不好吃。两个大男人也不用考虑减肥不减肥,索性也不撇油,再随手拎个白菜过来,切两刀菜叶。
他把鸡汤挖出来倒进锅里,在底下灶头添把柴火,用蜡烛点燃干草扔进去引火,等到柴火必必剥剥地烧起来,正好桓凌给他兑盆温水、拿手巾来,就去洗手揉面。
面团醒过之后稍微好揉点,他下力气多揉两回,揉得硬硬,拿大擀面杖擀成薄片。他第回动手,擀得不算很满,但大体也能看得过去。有破地方就拉过旁边压上,太厚地方拿手按按,差不多平整,再叠纸样叠成几层,拿刀切成细条。
等鸡汤烧开,他搁两勺盐,尝尝咸淡,接着就把面条直接抖散扔下去,煮两滚又搁白菜叶子,最后想想,还卧两个荷包蛋下去,看着汤面哗哗滚开,嗅着空中浓郁鸡汤香味,心里还是满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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