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帝女花》还演吗?”
商细蕊答道:“九郎走后,这出戏就挂起来。”
“这是为什?”
“别人驸马,总演不到九郎那个意思。”
金部长沉吟半晌,方问道:“九郎和你还有联系?”
面起,就觉得他戏中举止似有宁九郎风韵,眼下再看他应答见解,真与宁九郎不分伯仲。由衷赞叹番之后,道:“要是人人都能像你样,不计较艰难,不贪图安逸,有那不辱没行业要强志气,中国就可强盛。”
程凤台与范涟对视眼,不知道金瘸子是有心还是无意,这句话像是说给他俩听,噎人还回不得嘴,到底姜是老辣。
金部长转头对戏提调吩咐道:“让台上继续演,和商老板说会儿话。”戏提调让侍候人搬来把椅子给商细蕊斜放着坐,自去安排不提。金部长再也没有看戏心思,只顾与商细蕊聊道:“刚才看薛金莲,有几个从没见过身段,不知从何而来?”
商细蕊知道金部长曾是宁九郎高山流水钟子期,是个极懂戏,因此心里很有几分敬重,说:“那是自己加,您看着,可还入目?”
金部长连连点头:“极好。照说,不如往后都照这演。”又笑道:“你和九郎都是有这志向。九郎过去总说要改戏,可是他胆子小,遵规矩,不过就是修饰修饰。直到遇见你,才认真创新戏。记得几年前,你和九郎有出《帝女花》,是不是?据说本子写得好,身段唱腔更好。”金部长仿佛在说什好笑事情,笑道:“直把齐王爷看得大放厥词,妖言惑众,得罪党国。足以见得,这戏是真到火候。”
范涟挤眉弄眼地引程凤台听人隐私,其实哪用他提醒,程凤台听得最认真。
“托您洪福,九郎切都好。就是现在嗓子塌中,点儿戏也唱不得,每天只和齐王爷推牌九玩儿。”
程凤台和范涟都暗道这小戏子缺心眼。北平城人尽知道,金部长和宁九郎曾是有过段风月情长。虽然此情已成追忆,但是他这样直白白地说起宁九郎琵琶别抱以后乐趣,金部长心里得多不舒服啊。
金部长脸色变也未变,貌似欣慰地微笑道:“这样就好。他唱辈子,也该歇歇。”正说着
商细蕊说:“是杜七写本子。和九郎加身段安腔。”
“可惜那时候在南京,错过。听人说,后来你们去天津给皇上照样儿演过出?”金部长叹道:“还说,你唱到‘谁家江山万古长’时候,皇上哭?”
那次奉诏进戏,真是商细蕊至今为止头件殊荣。此时离清朝覆灭还不算很久,帝室余荣犹在。戏子行,唱是帝王将相,演是才郎闺秀,他们吃是古人留下饭,潜移默化之下,对旧王朝那套很推崇很向往很敬服。因此,这恐怕也将是商细蕊平生第件殊荣。事后宣统帝当面夸奖他番不说,还赏给他把牡丹红梅泥金扇子,扇面儿上有皇帝题诗和枚私章。
但是商细蕊现在仔细回想半天,说:“也不知道那天皇上哭没哭,唱戏时候,从来不看座儿怎样。”
在商细蕊唱戏时候,宣统皇帝也只是底下个“座儿”。程凤台暗暗纳罕,这小戏子,口气真不是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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