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细蕊吐出口气:“他可真是窘死!现在哭还管什用?早干嘛!”面快乐道:“为俞青报仇!”
程凤台道:“看来原小荻对俞青还是很有感情。”
“那他为什不娶她?”
程凤台又要说点迫不得已情况复杂之类话,商细蕊挥手止住他:“不能娶她就什都别说,原小荻还不如肠子腥有担当呢!”
两人坐上车子,程凤台无意识
得,很热情地招待两位坐下然后布菜。商细蕊言不发,都是程凤台在和原小荻寒暄。
原小荻首先举起酒杯,对商细蕊道:“都怪原某人治家不严,丢自己面子不说,给商老板添这大乱,实在过意不去。”
商细蕊端酒杯很冷淡地和他碰个,很冷淡地回个“哦”字。
商细蕊在不待见人面前,也就不害羞,只管甩开腮帮子吃大肉,吃得满嘴流油。原小荻和程凤台谈话中间几次留意到商细蕊,知道他气还没消,心想但是他也不用撑着自己来泄愤嘛,难不成是想糟践点儿钱出出气?果然孩子气呵!这想,微微笑,立刻给添几道最奢侈山珍海味。商细蕊都给装肚子里去。原小荻哪里知道商细蕊过去跟他是假客气装斯文,今天才是正常饭量。
等吃到定程度,原小荻看商细蕊吃得耳朵尖红彤彤,衣领扣子解开只,嘴角轻轻带着笑,这时候应该是最好攻克,便温柔地向他打听俞青下落。
商细蕊停下筷子露出怅然之色。程凤台笑着看眼原小荻,暗想,原来这才是今晚正题。
“俞青不告而别,应该去南边。她被你家里人打伤,伤痕累累,路上能不能平安都悬乎。而且还破相,说不定不能唱戏。”商细蕊夸张得在点儿,诈人诈得很认真。原小荻听得魂飞魄散,半晌不能回神。商细蕊此时重新打量这位昔日名角儿,奔五张人,脸上已失去光润,暗淡而疲倦。因为世俗舆论所累,努力抹杀掉前半生历史。自诩爱好琴棋书画,可是却终日干着铜臭买卖。蝇营狗苟挣十几年,终于挣俩破钱,挣个儒商格儿。家里窝糟心娘们儿憋着劲生儿子,明争暗斗。原小荻就是个披着张风雅皮大俗人!商细蕊就不知道俞青究竟看上他哪儿,这不是瞎眼吗?他除昆曲唱得确实很好之外,点儿也没有别可取之处。商细蕊转脸看向他二爷,这是个吃喝嫖赌实打实俗货,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女人,喜欢黄金,喜欢享乐,好就好在他从来不装犊子,从来不加以掩饰。坏得张扬,就显得可爱。商细蕊觉得自己真有眼光,愉悦之下,给原小荻补上刀:“俞青孤苦伶仃身是伤,指定活不成。”
原小荻愣愣地看着商细蕊,扭头,双目落泪,居然哭。
程凤台尴尬得不行,略微安慰两句,究竟这种非婚不明关系,也无法往深里说。商细蕊在那儿带着种研究和稀奇神情,盯着原小荻看之不已,他不会明白个大男人当众落泪是多丢面子,多情不自禁件事。程凤台赶紧拿围脖拴上商细蕊,牵着他迅速告辞走开。原小荻伤心伤肺,也顾不得挽留他们。
出门,程凤台就捏下商细蕊鼻子:“商老板,坏蛋啊,真把原小荻干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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