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们通常过着昼夜颠倒生活,商细蕊昨天气得十万火急,却是个人都抓不着——大家应商细蕊号令,躲着吃喝嫖赌奠念侯玉魁呢!谁愿意专程跑这趟听他发邪火!今天不约而同美美地睡个懒觉,直磨蹭到下午才把二月红押解来。这个时候商细蕊已经给气病,鼻血哗哗地流,嗓子也毛掉。本来唱戏人嗓子没有不带点暗伤,他每年秋天就容易犯咳嗽,严重时候足足要咳满个月。但这回纯粹是气出来上火毛病,病得飞来横祸,有点冤枉,那就更气人。
程凤台进
第二天程凤台起个早,其实也不能算很早,刷牙吃过早饭,也有十点多。对着镜子往领口里掖条丝巾,三少爷步蹒跚地走过来,抱住父亲大腿,抬头望着他,玉雪可爱。
程凤台乐道:“哎!臭小子,叫爸爸。”
三少爷努力地叫道:“趴噗……”因为是个爆破音,吐沫喷程凤台裤子。程凤台哈哈大笑,抽开腿,摸摸孩子头顶心柔软头发,然后把他抱起来掂掂分量。手里托着这点点个小人,也看不出个脾气和相貌,就是白软和胖,心想如果不是二,nai奶那着紧,肯把儿子让他带着随便养养,慢慢天天把小人养出个形状来,倒还是有点意思。小孩子也就这段时候最好玩,大到十来岁就没意思,尤其父子之间会特别生分。正这样想着,大少爷二少爷这两个就快要大到十来岁男孩子进来给父亲请安。近日大学堂罢课游行,连他们也受到波及停课。兄弟二人被拘在家中,成日里焦不离孟,念书写字。
程凤台道:“你们把弟弟看好,别让你妈老抱着他,你妈身体不好。”
大少爷答应,含笑望着父亲,好像有话要说。
程凤台道:“也别老给丫鬟老妈子抱着,抱得路都不会走,软跟个丫头似。你们当哥哥,平时要多带他玩,教会他讲话。”
大少爷又答应声,默默,才道:“爸,们帮着妈带弟弟。你也带们出去走走吧。”
程凤台扭头看看儿子们,二少爷拘束地躲在哥哥手臂后面,大少爷笑得很腼腆。程凤台心里不大愿意带孩子,因为倘若带出去磕着碰着,头疼脑热,二,nai奶又要和他没个开交,但是两个孩子平时也极少开口向他要些什,笑笑,推搪道:“去问你们妈,她肯放你们出去玩,就带你们。”
想不到这天二,nai奶约人来家里打麻将,正也没空看孩子。两位少爷央求,她就答应。程凤台只好硬着头皮带孩子们去后海吃吃喝喝玩圈,买些东西,逛公园,玩得两个孩子热汗淋漓,兴高采烈。下午把孩子们送回家歇午觉,心里面还惦记着个更大孩子,直接就去商宅。
程凤台心里大孩子商细蕊,此时真像个巨婴般仰脸安卧在院中张藤榻上,颧骨绯红喘吁吁。小来在后面替他打着伞,面前只小方几,上边摆着茶壶毛巾折扇西瓜,还差块醒木,就能是说评书台子,现在充当着他龙书案。沅兰十九分头把持着水云楼内务,此时是必然要插手,同两位大师兄分坐两边,团团围住中间个跪在地上哭哭啼啼二月红,形成三堂会审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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