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七心想你八岁开始弹琵琶，他可五岁就开始唱戏
，那耳朵还比你长三年呢！笑道：“给你调个弦你还不乐意，商老板可夸你啊！”
玉桃眼睛
亮，到底还是稀罕商郎顾盼
，嘴上不在乎地问：“真？夸
什
来着？”
杜七添油加醋道：“夸你模样好极，手抱琵琶风韵堪比王昭君。弹得唱得也好极，陈圆圆再世不过如此。”
玉桃脸红红：“那他为什没留下？”
杜七张口结舌地愣，顿时极其不是滋味。他就知道商细蕊台上扮着女人，台下还能招着女人。等着看吧，回头玉桃定会将商郎替她调弦典故四处炫耀！真后悔让玉桃见着商细蕊！
见到商细蕊他们，倒是点架子也没有，很有礼节地微笑应答，连弹三支曲子，又唱支月上海棠，这在玉桃这个身价妓/女来说，是给很不得面子。
商细蕊歪着身子不住地点头：“特别好。”
杜七如痴如醉：“那还用说！”
商细蕊道：“不过松根线。”
“别胡说，你知道这把琵琶什来历？”杜七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据说这是陈圆圆当年弹过琵琶。她爱惜着呢。”
两人站在廊上说不到半刻话，鸨母就来请玉桃见客。玉桃还惦记着在商细蕊面前出丑，很不开怀，倔倔地抱怨说：“妈妈说好今天不麻烦，刚已经弹得手疼。”
鸨母手扶着玉桃腰，把她往另屋里带，轻声道：“小姑奶奶，这是曹司令小舅子，你带个笑脸，别给惹祸啊！”
杜七听见这句，心里想曹司令他有几个小舅子呢？拔脚就跟在后头。那边厢，果然是曹司令唯小舅子程凤台在与人把酒言欢。
劫道师长把老婆孩子家人都带去驻地，只留下个亲弟弟在北平吃喝玩乐。程凤台各方面都用下力气，连这位师长弟弟也顾到位，这两天请他吃饭喝酒跳舞嫖妓，玩得不亦乐乎，就为“和师长通通话”。两个人喊四个
商细蕊扭头看他：“就是王昭君当年弹过琵琶，要松弦还不是照样松？”
两人争辩几句，商细蕊不服气地抬手打断玉桃，杜七拦都来不及拦着，只见他上前拨弄下琵琶上根弦，笑道：“姑娘，这根弦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玉桃被他这样抢白，红着脸笑道：“商老板好耳力，这把琵琶可是有年头，弹着弹着就容易松弦，往轸子上打松香也不管用。拿去修呢，又信不过工匠手艺，怕给修得更坏。”
商细蕊边定弦，心说明知道跑音，你还敢抱出来瞎得瑟，头也不抬地道：“北平天气太干燥。”边手指沾茶水往轸子上滴：“要是再松弦，往里面倒勺牙粉试试。”
玉桃应下，又把商细蕊比着周公瑾猛夸顿，道是：“古人说：‘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今儿个算是歪打正着，让商郎给调弦，也是这把琵琶福气。”接着陪他们吃喝说笑好半晌，直到有姐儿提议打麻将，玉桃才抱着琵琶告辞。期间杜七几番欲言又止，等玉桃离座，他给送回房里，私下里玉桃才道出心声，满不情愿道：“不就是个唱戏嘛！他还能懂琵琶！手可真长！来指点！八岁就弹琵琶，十三岁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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