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细蕊并不为自己粗鲁感到羞愧,皱眉道:“那个不好,怎是那种女人!”
程凤台惊讶地笑道:“看不出来,商老板还会挑人出身!”
商细蕊道:“那个就是不好,当着男人面,露半拉奶子,不好。小来出身也低,小来就很好,贤妻良母。”他对女人态度仍属于封建陈旧,很看不惯女人性感奔放。平时程凤台看本电影杂志,上面印着好莱坞女明星穿件低胸睡衣照片,他都要很羞愤地斥责程凤台“不学好”,然后要把这本“脏东西”丢出去。在他观念里,便是妓/女也不能这穿衣裳,这穿衣裳女人,简直比妓/女还要下流。因此他对曾爱玉是点好印象都没有。
程凤台道:“要她贤妻良母做什,又不能娶回家。她模样长得出挑,能生下个同样漂亮小宝贝儿就成。范涟现在是当家,范家那讲究,以后不能娶个小老婆养姑娘吧?门当户对嫡出小姐,那什名媛、闺秀,都是被人捧出来名声,其实长得并不怎样。看那气质长相,都还及不上你们水云楼戏子,太糟蹋范涟。”
商细蕊道:“那当然!们唱戏,长得丑师父都不收。”
对另眼相待来着?”
台上正换幕呢,样也没有可看,商细蕊盯着台上目不转睛,装作什也没听见,而程凤台望着他只管微笑。钮白文是梨园行混老人,早看出他俩有些长短,陪两句闲话,忙不迭就告辞去后台。他走,程凤台就挪过去,贴着商细蕊坐着,商细蕊鼻子里哼声,程凤台在桌子底下悄悄把手搭在他大腿上,拍两下子:“听见没有,钮爷夸嫖戏嫖得地道。”
商细蕊横他眼:“把你那舌头捋直再说话!”
程凤台道:“哎呀,对不起,上海人舌头不利索,冒犯商老板。‘票戏’!‘票’!对不对?”
程凤台口普通话字正腔圆,向来是很少有破绽,不知根底人,都猜不出他原是上海人。商细蕊就知道他是没正经,在那逗着玩儿呢!振振腿,也没能把他那只下流手振开,反而越摸越往上走,商细蕊哎地声,随后嘴里啧,道:“你今天又来晚,你干嘛去?”
程凤台点头:“商老板就是长得俊,所以师父眼就相中,是不是?”
商细蕊很自豪地说:“不但长得俊!还嗓子好!师父听见哭声,立时就掏大洋要下!”
程凤台笑道:“是,你哪里都好!”
商细蕊很容易就被夸奖,笑得泛着傻气,摇摇身子,与刚才钮白文面前商老板瞬间不是个人。此时他锦师父上台来,商细蕊马上按住程凤台手,绷紧浑身皮肉,急
这叫该来总得来,程凤台很有准备地,感情相当饱满地眉飞色舞道:“去给商老板找八卦啊!范涟那小子出事,你要不要听?”
商细蕊戏也不要看,脸色大放光彩,很有点幸灾乐祸似转过屁/股来:“哦!他怎!你快说!”
程凤台压低声音道:“他要当爹!”
商细蕊愣愣,惊奇道:“哎呀!他还没结婚呢,那不成私孩子吗?孩子妈是谁?”
程凤台道:“可偷偷告诉你,就是东交民巷那个曾小姐,你还薅人家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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