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细蕊当然也听说过这样
传闻，毕竟没有亲见过，不好毁谤师父，摇头道：“
不知道。”他们梨园界许多师父、班主，确实兼任着皮条客活计，好像
个老鸨子似，台上排兵点将，台下也不荒废戏子们用处。戏子们下台来卸
妆，马上就被撮去金主床上。有那些心思大，还要拜托班主为他们找个好前程哩！商细蕊学戏时遇到过这样师父，搭班唱戏时也遇到过这样班主。等他自己当班主以后，从来没有做过这样事情，不过也从来不反对戏子们自己勾搭靠山，他根本没有这份闲心去理睬这些事。
程凤台掐把商细蕊腰，笑得坏得很：“那
，商老板在他手下学戏时候，有没有……”
不等他说完，商细蕊就啐他脸西瓜味吐沫，然后认真地说：“锦师父，唱得还行，人也还行。”想想，心不在焉地下句评语：“就是活得太长。”
程凤台懵：“什？”
商细蕊含糊声，晃晃脑袋下楼去。
最好看。”本来是为引着商细斗个嘴，想不到商细蕊对楚琼华美貌十分服气，只说：“小周子养得胖点，定比他还好看！小梨子也是美人！”他们唱旦人，不分男女，确实个个都很美。
西瓜吃得差不多，程凤台把手巾递给商细蕊：“知道楚老板下场，跟着怕不怕？”
商细蕊拿手巾擦擦手，擦擦嘴：“不怕。”他往椅子后头靠：“因为是你跟着！”
程凤台几乎要大惊失色：“怎是跟着你？”因为显然是商细蕊依赖他得多，孩子气得多。
商细蕊认真地说：“就是你跟着。比你有本事。没本事跟着有本事，有本事护着没本事。所以是你跟着。”
锦师父是活得太长，六十好几人，还在台上扮小姐卖俏。锦缎腔调即便还在，嗓子是又干又沉，是匹经过风吹日晒，失去光鲜锦缎，如棉似麻，成匹布。那身段和扮相更加令人不忍卒睹
程凤台惊诧地反问：“你比有本事？商老板？”
商细蕊扭头看着他：“是啊！你看看你，做生意都是靠着二,nai奶娘家，还有你姐夫，这叫什本事！不样啊，会唱戏，在哪儿都能活。找趟街画个圈，往里面站，开嗓子就是钱！”说着拍裤子口袋：“有是钱！”
程凤台从来没有这参透本质地想过两人能力问题，但是也无法反驳商细蕊所说事实，心服口服地点头：“这说，倒也是——商老板有技之长，是比有本事。”
男孩子喜欢被人夸有本事，就相当于女孩子喜欢被人夸有姿色。商细蕊听见这个，可是太得意，心中顿生豪气，蹦跳起来很轻浮地摸摸程凤台脸颊：“商大爷要去后台。你乖乖啊！小二爷！”
程凤台委屈道：“真成来应卯！非得让来趟，来跟说两句话就跑。那什锦师父，那要紧，那入你眼？”程凤台笑下：“可听范涟说你锦师父闲话。”商细蕊微微弯下腰，偏过脸来听。程凤台道：“说他年轻时候傍几个当官，就是把他带去南京那几个。后来年纪上去，傍不动，就把手下徒弟全荐上去伺候枕席，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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