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司令笑着骂他：“他妈
净咒老子！”
方医生道：“那
打
针营养针吧？司令？”
曹司令又笑骂道：“打你妈
个逼！快滚！”
方医生挑着眉毛笑眯眯推推眼镜，写完病历就走。曹司令过这些年有头有脸日子，嘴头上粗口实际已经不大说，这会儿张口就是句，可见是真喜欢方医生。程美心替程凤台倒杯咖啡，也笑道：“没规矩，都是司令给惯。”手上家常戴只钻石戒指闪闪，程凤台趁机捉住程美心手，假模假式端详番。这只钻石倒没有几分，全是由细钻拼凑成朵花形状，还挺新潮。
程凤台道：“姐姐这只戒指倒蛮摩登嘛！哪里带过来？好像比你那只蓝光还亮呢。”
道包装拆，原来是这样呢！”程凤台现在吃商细蕊亏，受商细蕊气，就要与知情人士抱怨番商细蕊货不对版。但是老葛看他那神气，可绝不是受骗上当要退货样子。
程凤台努力掸着他衬衫上大脚印，摇头对老葛道：“
奇怪死，哪里有唱旦是这样？这样怎能唱得好旦？”
老葛道：“不是听说商老板本来是唱生吗？大概就这点，所以他和其他唱旦男小囡有点两样。”
程凤台道：“他唱什生，鲁智深？”
两个人都笑起来，笑阵后，老葛还在那安慰他家二爷：“到底是男小囡，野蛮点是正常。”这样反复说，说得程凤台倒觉得委屈。他和商细蕊有时候言语冲突，是会有点火药味，而男人之间起火药味，非得撩手撩脚不可。心道难道在旁观者眼里，商细蕊已经从撩手撩脚上升到野蛮程度？那自己又成什呢？岂不是成受气筒？不禁要撑面子正色道：“他嘛，小朋友，跟熟以后就打打闹闹没轻没重，不和他般见识，太闹笑话。”
程美心冲着窗户把手背翻过来自欣赏回，道：“瑞士。王处长小女儿不是去欧洲旅游吗？给带点首饰和
老葛口里应承着，心想您就是想见识见识，也打不过人家不是？
程凤台决心在商细蕊这里甩回派头，第二天赶个不早不晚上午，卡在两个饭点之间，自己开车去曹公馆。曹司令这几年以来都过着寓公生活，在书房中安三部电话，遥控指挥曹贵修和他那几批部队。上面还对他不大放心，逼得他装病脱身，这阵子对外更不露面，细说起来，又是另场暗战。
程凤台两三格楼梯跃，轻轻盈盈地就跳到曹司令办公室门口，医生刚给曹司令量完血压，曹司令不着戎装，披件绸睡袍，程美心也守在旁边，煞有介事地好像真出什毛病样。这位西医本来是上面派下来，但是也不知道如何被收买，倒戈向曹司令方十分包庇，病例上记录全是瞎填，提早给曹司令安上许多老人病。
程凤台笑嘻嘻地探头，道：“密斯特方，司令怎样？没事吧？”
方医生因为年轻，因为英俊，因为口角油滑，所以在司令面前也很受骄纵，边写病历，边头也不抬地说：“别没有什，还是高血压、气管炎，冠心病——要不然，再给您添个脑溢血好吧？司令？下个月开会不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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