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细蕊疼得撒开手,在那发狠地喊:“你敢不来!就打扁你!”
程凤台跳上车子,倒车到商宅门前,笑道:“商老板,不许喊,好好养嗓子,等养大吓死他们。”说得好比商细蕊嗓子眼里养只大老虎。商细蕊大概也真认为自己嗓子眼里藏着龙卧着虎,待到启封开嗓那天,要惊得在座人等肝胆俱裂,吞吃他们心耳
对着商细蕊,就完全丧失。
商细蕊吞下最后口面条,拳头捶回去:“封喉呢。”
他们戏子常有封喉说,好比是饭馆要修灶,嗓子也和灶头样,天到晚架锅烧火可不行,使狠就要歇歇。有戏子在台上使尽能耐,下台话也很少说,就是为休养嗓音。程凤台从来没有想过商细蕊也会有封喉天,众人嗓子都是肉做,唯有他像是铁打,唱起戏来连轴转,晚上能奔三个园子。在后台教训戏子,也是声震屋宇,五雷轰顶。商细蕊这次封喉,因为入秋之后要唱《战宛城》,搭戏几位比如唱花脸雷双和,名声与商细蕊相当,全城人都盯着这出,马虎不得。而商细蕊进秋天就容易犯咳嗽,只能从现在开始就细心保养起来,每天不离药茶药膳,早晨起床先咽只生鸡蛋,如此等等,很受拘束。程凤台几天不见人影,来还敢对他大声喊,商细蕊当时就要捶死他,被程凤台捉住手,笑道:“商老板,好好说话,你告诉封喉不就完吗?为什还要打人?”说着把他手放到自己膝盖上,按着轻轻拍拍:“你是有身份角儿,以后不能这样不讲道理就撩手撩脚,知道吗?有理就得好好说理。”
商细蕊点点头:“知道。以后有理就说理,没理就打人。”
程凤台叹气:“哎,和你是没法儿说。”边要回家去。商细蕊坚持不懈地追问程美心有没有被气死,是什样反应。程凤台道:“她还不知道吧?她现在很少出门交际。”商细蕊哼声,把钻戒往裤腿上蹭蹭,隔层布,钻石刮得肉疼。程凤台笑道:“逗逗你你还当真呢!你想姐能有什反应?姐就算知道,最多在心里怄个气,要是为个戒指做在脸上给人看,姐夫早烦她。行,走啊。”
商细蕊每次见到程凤台来,总是很欢喜;每次要送程凤台走,总是很淡漠,他从来不和程凤台像样说句道别话。要按他脾气,多日不见,来就走,他肯定不会答应,哪怕双方赌气冷战,也非得要程凤台在他眼前待着,但是他也不愿意为此再和程凤台吵架,此时就在小院子里溜溜达达不理不睬。程凤台又说句:“走啊!”
商细蕊背着身:“哦!”
程凤台道:“最近家里有点麻烦事,你唱《战宛城》要是来不,可不许闹疯啊!”这还是防着二,nai奶最近心情不好。这些家长里短话,是无法和商细蕊解释得通。
商细蕊快步走过来,攥起只拳头杵到他面前,恶形恶状道:“来不?你来不?你认得这是什?”
程凤台装模作样朝那拳头打量番,他旦角儿手,攥起来白白嫩嫩团,好像还带着水粉香气:“认得这是只肉包子。”说罢凑上去咬口,咬完就跑,留下只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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